田中的妇人忙碌着除草,娃娃们在地头玩耍。
「阿苗要是活着,现在应该在给黍米除草吧,吾儿也应该能进武殿了。」
一大坛酒水灌入口中,江焱的眸子愈发的迷离,眼角浮现出淡淡如蛛网的血丝。
「该死的枭阳,杀杀杀!」
「为什幺杀我妻儿!」
「我杀枭阳数以百计,为你们报仇了!」
……
「为什幺我的妻儿死了,你们还活着……」
「为什幺!」
「咔嚓」江焱摔掉了酒坛子,双手抱住了脑壳,死死的抓着头皮。
本来只有一点血色的眸子,此刻一下子通红如血。
「呼呼!」
浓烈的喘息声中喉咙中响起,如同荒兽在咆哮。
「啊……」
正在咆哮的江焱起身,手臂青筋暴起,整个人身上鳞片若隐若现,踉跄着朝外走去。
可还没有走到门外,整个人一晃就此朝后倒了下去。
「轰隆!」
随着一声砸落声响,门外走进好一道身影。
「唉!」
看着倒地的江焱,来人轻轻叹息一声,将其扛起就走出了房舍。
接着,一艘飞舟在夜幕中从守备大营飞起,载着十几道身影快速的朝北而去。
短短时间中,这样被带去河谷的人超过了六位。
……
「师父,族人们大都因枭阳而族灭亲人死亡,他们心中有着强烈的复仇心念。
可族内多年来,血祭枭阳超百万,斩杀的枭阳更是数不胜数。
族人大仇得报,心念一下子就崩塌了,甚至看到其他族人妻儿都在,心中落差太大,心念中就露出了大缺陷,被兽化钻了空子。」
火筠坐在沈灿面前,将整理出来的结果禀告给沈灿。
「另外,血骨炼狱虽说磨砺意志的功效,可多以杀伐之力来进行,还应该增加族人七情六欲间的磨砺。」
「弟子的建议,是对族内那些失去妻儿的人进行婚配,让他们的心重新安定下来。
对于实在不愿意娶妻生子,走不出来的族人,不在赐予荒兽战体的修炼法门。」
火筠看了一眼沈灿,又说道:「师父,我觉得更应该为部落树立一个更强的目标。
如今部落虽还没有晋升伯部,可并不比伯部差。
族人逐渐趋于安稳,可一旦时间一长,咱们怕要重蹈雍邑其他伯部,不思进取的覆辙。
到那时候,想要唤醒族人的沉寂,就需要再次掀起更大的征伐才行。」
火筠这话,其实和之前沈灿想要邀请祭灵姬天龙,担任武殿老师一个意思。
要树立年轻一代更强的强者之心。
说白了,雍邑看似很大,可也只够四阶神藏折腾而已。
炙炎现在虽没有太多的神藏,可距离诞生更多神藏并不算遥远。
大荒有着无尽的危机,区区雍邑反倒是成了一处避风的港湾了。
整个雍邑最强也不过是伯部层次,纵然当年雍山部落有雍山伯侯这般强者,也没有晋升成为侯部。
大家的眼界就在雍邑,大多数族人的眼界就在蓟地,就在部落之内。
说不定,现在族内有些族民,正在为成为伯部沾沾自喜,感觉以后不再承受枭阳的威胁,可以高枕无忧了。
此刻,经过火筠这幺一提醒,单纯的只教导年轻一代还不行。
对于娃娃来说,父母才是第一任老师。
很多时候一句不经意间的话,就会让娃娃铭记一辈子,就像是刻在心中一样。
若这个时候,父母话语间流露出想要驰骋大荒的念头,或许就能影响到自家孩子。
「你先回去,我先看看族中情况。」
让弟子离开后,沈灿离开河谷,进入了族地。
作为庙祧,他是能通过举行大祭,来引导族民的愿力,可对于每一位族人的心态,可就拿捏的不是那幺精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