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叱应声,也不敢多问,依旧以跪伏的姿态退出了鸟巢,然后又退下了祭坛。
一直到了远离祭坛后,玄叱方才重新站起来,然后寻到了自己的巢穴,跳了进去后趴在里面眯起了眼睛。
祭坛上的鸟巢内。
大巫祭对着神像叩首,口中念念有词。
他的寿元无多了,他多幺希望圣灵可以在他寿元耗尽前显圣一次。
可他的上一代,上上一代,上上上……都没有看到过圣灵显圣。
圣灵就好像忘了他们一样,已经几千年没有显圣了。
圣灵也并非真的忘了他们,每一次祭祀的时候,会降下赐福。
每一次的赐福,都会让族人获得机缘,更容易的晋升神藏。
然后,获得机缘的人慢慢成长为新一代的牧灵使、猎祭使。
牧灵使为圣灵巡查广袤雍邑大地,将看到的情况烙印在玉简中,献到祭台之上即可。
猎祭使则为圣灵抓捕合适的贡品,只要生活在雍邑上的生灵,都是圣灵的祭品。
不过,雍邑大地上的蝼蚁太多了,圣灵不喜欢品尝蝼蚁。
因此,抓的都是雍邑地界上的四阶生灵,无论是人族、荒兽或者是异族。
只不过猎祭使的行动十分隐秘,那些被狩猎的祭品所在的部落,根本查不到是他们动的手。
至于为何要如此隐藏起来,祖训上说的,要隐世而居,不得扬名于外。
大巫祭愣愣的望着玄鸟铜像,闪烁的青光中,密密麻麻的符文时隐时现。
在他刚成为巫祭的时候,就是这个场景。
几百年了,还是这般场景,一点变化都没有。
在大巫祭无法窥探到的符文深处,好似勾连着一片璀璨却又虚幻的通路。
玉简在被玄鸟神像吸入口之后,就被无尽的符文卷在了其中,快速的传送了出去。
「哐当!」
玉简被无数的符文笼罩在其中,跨过万水千山,一下子从一道圆形的符文出口掉落下去。
下方堆积的是小山一样的玉简,无论是从制式还是颜色都一模一样。
像这样的下坠口还有好几个,下方的玉简皆是堆积成了小山,有些都已经笼罩上了一重尘埃。
显而易见,已经很久没有人看过这些玉简了。
玉简如山似的堆在一起。
这是一片神异的地方,五行源力充沛无比,凝聚成了五彩的霞光漂浮在半空中。
一株参天巨木被齐根撞断,在根部断裂的位置扎满了巫器碎片,破碎的战车残片和巨兽的血肉融在一起,不分彼此的堆在树根位置。
血水和神木流淌出来的汁液,形成了一条大河流淌而出,蔓延到很远的方向。
河水上飘着两头折翼的玄鸟,更多的是半陷在血水中的庞大战车、兽尸、人尸。
坠落的战旗,早已和血泥黏连在一起,看不清楚上面的文字。
在倾倒的神树间,一道身影匍匐在地,身上弥漫着潺潺水汽,形成了断断续续的局部落雨。
这是一头夔牛,庞大的脑袋被击穿出一个大窟窿,脑髓早已经被吞噬一空。
旁边,还有一道同样的身影倾倒在地,一条如天柱一样的大夔腿,伸在庞大如山梁一样的神木枝干间。
神木的上方,庞大的巢穴内血水潺潺,一条超过三百丈的庞大应龙,倒挂其上。
龙翅朝下耷拉着,血水顺着龙翅边缘滴答滴答落下。
巢穴内,几头庞大的玄鸟正在呼呼大睡,身上的如裂谷一样的伤口,涌动着亿万道细小的符文,似在自我疗伤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