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这是……怎么弄成这样的?”杨排长疑惑的问,在他看来自己是被设计抓来的,要不是多喝了那么多酒,他才不会轻易被抓。
吴排长眼神里充满了恐惧:“老子带两个排到下沟村征粮……那帮天杀的保安团突然出现在山坳两侧!那手榴弹…跟下雹子一样不要钱地往下砸啊!我亲眼看见刘排长在我眼前被炸成好几段,那肠子……”
杨排长看着昔日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、现在却如同丧家之犬般瑟瑟发抖的吴排长,又看着那批同样吓得魂飞魄散、哭爹喊娘的新俘虏,心里非但没有幸灾乐祸,反而猛地升起一股彻骨的寒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……庆幸!他背脊发凉,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襟。
‘幸好!幸好老子当初没存在侥幸心理反抗或者逃回去!’
杨排长心中后怕不已。按照吴排长的描述,这支盘踞在白鹿原的保安团哪里是普通的民团?简直是一支装备精良、手段狠辣、组织严密的精兵!
就在窑洞里上演着恐惧与庆幸交织的默剧时,秦浩已经紧急赶到了下沟村。
不出他所料,村里正弥漫着一种紧张与茫然的气氛。虽然保安团又一次漂亮地消灭了征粮队,但村民们看着远处山头那燃烧尸体升起的滚滚黑烟,听着伤员的哀嚎,再想到保安团惨重的伤亡,没有人笑得出来。
更多的是恐惧——对镇嵩军接下来凶残报复的深深恐惧。
张族长颤颤巍巍来到秦浩跟前,声音颤抖得厉害:“白……白团长,你们杀了镇嵩军这么多人,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?”
秦浩没有任何犹豫,斩钉截铁地说:“撤!整个下沟村,男女老少,现在!立刻!马上!带上紧要的东西,往白鹿村撤!我会让人给你们腾出一块空地,建上些棚子能临时安置大家!”
他深知土匪出身的镇嵩军,尤其是那个刘瞎子,在吃了这么大亏后,绝对干得出屠村泄愤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。
“撤?白团长,这……这可是祖祖辈辈的根基啊!”
几个族老颤巍巍地围上来,眼中充满了不舍和抗拒。
“那么多房子、地里的庄稼……”
“是啊,躲到山里喝西北风吗?家里的东西咋办?”
“那帮当兵的不至于真这么狠吧?把村子烧了?”
村民们七嘴八舌,故土难离的情绪和不切实际的侥幸心理在蔓延。
秦浩的声音陡然拔高:“看看那是什么?那是几十条命!才只是一个开始!你们以为我们面对的是什么?是讲道理的官兵?不!那就是一群被逼急了的土匪!杀人放火屠村灭门,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!”
“婶子!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!白鹿村那边都准备好了地方,吃的住的都有,保安团拼了命护着咱们,咱不能白白送死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