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转过身,眼圈还红着:「可不咋地!大白天的,就在地里,跟拿自己家似的!我喊了一嗓子,他蹚着河套就跑了,地头还扔着他装苞米的破布袋子呢!我下午去看河滩那块,那边窟窿更大!我估摸都少了一亩地都多了…………快没了都。」
柴米点点头,又问柴有庆:「爸,你去找他了?」
柴有庆臊得脸通红,支支吾吾:「我……我气不过,去……去问了句……」
「问?你那是去问啊?」宋秋水快人快语,「叔,你是不是让人家给骂回来了?看你这蔫样儿就猜着了!」
柴有庆被戳中痛处,猛地站起来,脖子又梗起来了:「我……我是去了!咋地?他刘小春算个啥东西?偷东西还不让人说了?他……他还想动手呢!」
「然后呢?你俩干起来了?」宋秋水追问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柴有庆像被戳破的气球,又瘪了,「他……他混不吝,我……我寻思好汉不吃眼前亏……」
「那就是让人家给吓唬回来了呗!」宋秋水一跺脚,「叔啊,你这……比我爹还没用……唉!」
柴米摆摆手,制止了宋秋水继续胡说八道。
她走到柴有庆跟前,声音不大,却带着刺:「爸,你去找他之前,咋想的?指望着他良心发现,把玉米给你送回来?还是指望他看你去了,吓得磕头认错?」
柴有庆被女儿问得哑口无言,脸一阵红一阵白。
柴米没等他回答,哼了一声:「就刘小春那号的,你空着手去,除了再给自己添顿窝囊气,还能有啥用?他是能怕你,还是能怕理?你要不就直接过去揍他一顿,要不就别去。那种人,就是欠揍。」
「那……那你说咋整?」柴有庆又急又愧,「就眼睁睁看着他把咱家地搬空?」
「搬空?」柴米冷笑一声,「他敢!今天掰走的,我让他怎幺吃进去的,怎幺给我吐出来!」
她转身对宋秋水说:「秋水,把新锅卸下来放库房。秀儿,去把村长请来,就说咱家地里的玉米让人连锅端了,让他来看看现场。」
「好嘞!」宋秋水和柴秀立刻来了精神。
「请村长?刘长贵能管这事?」苏婉有些迟疑,「他顶多和和稀泥……」
「和稀泥?」柴米眼神锐利,「凭啥和稀泥啊,这都特幺人赃俱获了,还和稀泥?再说了,大不了就去派出所报个警,就算他刘长贵想和都和不明白!妈,你跟我走,拿上那个破布袋子,咱一会儿就去刘小春家!」
「现在?就咱俩?」苏婉有点怕,「柴米,那刘小春浑着呢……」
「怕啥?有理走遍天下!我倒要看看,他浑能浑到哪去!走!」柴米直接空着手就出去了。
二人刚出院门,正好碰上闻讯赶来的刘长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