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米眉头都没动一下:「二叔,这话可不对。你自己半夜翻墙头摔的,咋赖我头上?要不是你偷我家东西,能出这事?」
「我偷?!」柴有福猛地拍了下床板,震得吊着的腿直晃悠,疼得他龇牙咧嘴,「哎呦…嘶…放屁!谁偷了?我那是拿!拿点鸡肉咋了?我是你二叔!吃你点肉犯法啊?还不是因为丧门星宋秋水!要不是她在门口埋汰我,我能急眼?我能去拿?」
「你说谁是丧门星?!」宋秋水炸了,一步跨到床前,「柴有福你要不要脸?自己手脚不干净还赖我?我埋汰你啥了?说柴敏搞对象不学好,冤枉她了?啊?你闺女在学校脚踩几条船,自己心里没点逼数?」
「你放屁!」柴敏「腾」地站起来,手里的苹果和刀差点扔出去,脸涨得通红,「宋秋水你血口喷人!你才搞对象!你全家都搞对象!」
「啧,」柴米啧了一声,拉了宋秋水一把,眼睛冷冷扫向柴敏,「柴敏,大人说话你插什幺嘴?有没有点规矩?搞没搞对象你自己清楚,用不着在这喊。二叔,你也听见了,宋秋水就提了句搞对象,没冤枉柴敏吧?这就成你偷东西的理由了?你这理由,三岁小孩都不信。」
柴有福被噎得直喘粗气,指着柴米:「好……好啊柴米!你现在翅膀硬了,伙同外人欺负你二叔是吧?行!你们厉害!我告诉你,这事儿没完!我这腿,还有身上刮的口子,都得算你头上!你等着赔钱吧你!」
「赔钱?」柴米笑了,笑意半点没到眼底,「二叔,你要这幺说,就没意思了。」
「我那桶炸鸡,连料带工,少说值四五百块。你偷走了,这钱是不是该赔我?还有,你半夜翻墙,把人家院墙蹭掉一大块泥,瓦也松了,修墙的钱,是不是也该你出?咱是去派出所掰扯掰扯,还是找村长评评理?」
「你…你…」柴有福气得胸口起伏,手指哆嗦,「你少拿村长吓唬我!派出所?去就去!我怕你啊?我还告你害我呢!要不是你弄那破夹子,我能摔?」
「夹子?」柴米慢悠悠地说,「二叔,夹子是我放我家院子里防贼的。你一个当二叔的,深更半夜不睡觉,翻墙跑人家院子里,让夹子夹了,这能赖我?派出所来了,你说人家是信你偷东西被夹了,还是信我故意害你?」
柴有福彻底哑火了,脸憋成了猪肝色,呼哧呼哧喘气,一个字也崩不出来。
「二叔,」柴米站起身,语气缓和了点,但透着不容置疑,「东西我们送到了,心意也到了。你好好养着。至于偷鸡这事儿,翻篇了。你要觉得委屈,想告,想闹,我柴米奉陪到底。不过丑话说前头,再让我听见你在外头瞎咧咧,或者再敢动我家一根草……」她顿了顿,眼神刮过柴有福和柴敏:「那就别怪我不念亲戚情分。我现在啊……脾气可不太好。」
柴米不再看他,对宋秋水说:「秋水,走了。」
宋秋水狠狠瞪了柴有福一眼,又冲柴敏哼了一声,跟着柴米往外走。
刚到门口,柴有福像是憋不住了,哑着嗓子吼了一句:「柴米!你狂啥?你真以为你行了?我告诉你,有人看你蹦跶得不顺眼!」
柴米脚步停都没停,拉开门就走了出去。
走廊里,宋秋水追上柴米:「柴米,他最后那句啥意思?有人看你不顺眼?谁啊?他吓唬谁呢?」
柴米脚步没停,声音冷冷的:「管他谁。爱顺不顺。蹦跶不顺眼?有本事他蹦跶一个我看看?」
宋秋水还是气鼓鼓的:「这爷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柴敏那死丫头,刚才眼珠子都快翻天上去了!好像咱们欠她似的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