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她爱咋翻咋翻。」柴米语气没啥波澜,「你跟她一般见识干啥?掉价。」
两人走出县医院大门,热浪扑面而来。柴米把倒骑驴推出来,宋秋水一屁股坐进车斗里,还在嘟囔: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!白瞎咱那些罐头槽子糕了!喂狗还能摇摇尾巴呢!」
柴米蹬上车:「行了,就当喂了看不见的耗子。走,回家。」
宋秋水叹了口气:「唉,也是。跟这号人置气,白耽误功夫。对了柴米,你说柴有福最后那句,会不会真有人憋着坏呢?就他那个二杆子样,没准真能瞎咧咧出去,招点人惦记。」
柴米蹬着车,看着前面尘土飞扬的路:「惦记?惦记啥?惦记我家那点玉米?还是惦记我那个炸鸡摊子?」她嗤笑一声,「牛犊子病那样都挺过来了,玉米丢成那样也认了,我还怕人惦记?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想找我柴米麻烦的,也得掂量掂量自己骨头够不够硬。」
「那倒也是!」宋秋水想想柴米收拾刘小春那利索劲儿,心里又踏实了点,晃着腿说,「嘿嘿,还是想想中午吃啥。饿死我了,早晨我都没吃早饭。」
「就知道吃。」柴米嘴上嫌弃,蹬车的劲儿倒是更足了,「回去炸点鸡骨叉,给你再包几个包子。」
「好嘞!」宋秋水来了精神,在车斗里坐直了,「买新锅,吃炸鸡,这日子,有奔头!」
柴米听着她那兴冲冲的声音,嘴角弯了弯:「坐稳了,道不好。」
「知道啦!」宋秋水的声音飘在风里。
病房里,柴有福看着床头柜上那堆东西,脸色铁青。柴敏把削好的苹果往床头柜上一扔,发出「咚」的一声响。
「爸!你就这幺让柴米走了?她刚才那话啥意思?还威胁咱?」柴敏气得脸都歪了。
柴有福烦躁地挥挥手:「行了行了!你少说两句!没看老子烦着呢!」
「烦?烦有啥用!」柴敏不依不饶,「她柴米算个啥东西?不就仗着能挣俩臭钱吗?你看她那狂样!还有那个宋秋水,张嘴闭嘴埋汰我!爸,这事儿不能就这幺算了!」
「不算了还能咋整?!」柴有福吼了一嗓子。
「那……那也不能让她白骂一顿啊!」柴敏被吼得缩了缩脖子,但还是不甘心,「她凭啥说我在学校……她在外面瞎说,我以后还咋见人?」
柴有福瞪了她一眼:「她瞎说?你自己干了啥你自己心里没数?」他顿了顿,看着柴敏瞬间变白的脸,没好气地说,「行了!以后收敛点!别让人抓着话把!这回要不是你回去瞎说,我能气昏了头去干那事?」
柴敏被戳中痛处,脸一阵红一阵白,嘴硬道:「我……我说啥了?我就说宋秋水在咱家门口埋汰我!说你闺女搞对象!」
「你那是光说埋汰吗?」柴有福气得直拍床沿,「你是不是还添油加醋说我窝囊废,连闺女都护不住?不然我能……」他后面的话没说下去,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