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春侯捂着眼的手重重落在桌子上,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定安公,问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是真想让我家欠你吗?”
定安公打个寒战,满腔愤懑散去一半,余下半腔惊恐,适才大街上尸首血肉的场景变成了定安公府内。
但事已至此,他一咬牙说:“我告诉你,这次卫矫也在场,瞒不住了,就算你把我们都杀了,陛下那里你如何交待!”
宜春侯皱眉:“什么意思?”
定安公话说出来也豁出去了,把一晚上的委屈惊惧愤懑都狠狠质问出来“我不敢想侯爷是什么意思”“侯爷你到底要我们如何?”“先前我就问你,说听你的。”“你什么都不说,现在又这样突然下手。”“你让我们怎么办?”
他声音又急又含糊,宜春侯听得双耳嗡嗡,什么也听不清,只能抬手再次一拍桌子:“住口!”
伴着这一声住口,门外屋内似乎有脚步响,夹杂着刀光剑影闪烁。
定安公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宜春侯身边不知道有多少暗卫守护。
夜色沉沉,室内灯火昏暗,看不到人涌进来,但他能感受到四周的杀意,脊背寒意森森。
如果宜春侯要他死,他大概也只能这样死了,没有任何人能救他。
虽然适才说卫矫发现了,陛下那里瞒不住,但他人都死了,陛下再给他报仇也没用啊。
这种绝望他以前就体会过。
那时候父亲还在,瞪着眼用拐杖指着骂宜春侯,他当时站在一旁,真的感受到四面围绕的杀机。
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和父亲再也活着走不出去了。
还好,还好,妹妹低头了,没有把大家都拖死……
但现在,那个孩子来了,这是又要把大家拖死……
“侯爷。”定安公悲泣,“你要做什么,跟我说一声啊,还是说,你要我们都死了才安心?”
宜春侯再次一拍桌案:“杨彬,你清醒点,少说胡话。”
看这样子,不是因为家里又来一位小姐要当伴读这么简单。
宜春侯站起来,皱眉“谁要杀你们?”
定安公看向他,似乎不解,这是反问还是正问?
他一咬牙直接问:“不是侯爷你让人袭杀那孩子的吗?”
那孩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