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四娘喜不自胜。
宋妙又道:“另还有一桩事,眼下食肆里杂务多,早饭单子也多,光靠二娘子一个人,已经不怎么送得及,你既来了,熟悉得也快,要是叫你一道分著送,你眼下敢不敢接的?”
张四娘忙不迭道:“娘子只管分派!”
又道:“只我到底没有跑过,其实胆气有点子不足。”
宋妙便道:“二娘子会带你,便是她不在,你尽可以隨时问我——我也送过,別慌!不会叫你自家一来就赤膊上阵的。”
等到程二娘採买回来,宋妙就把两人叫到了一起,將事情说了。
前者一下子鬆了口气,道:“这几日单子实在越发多,我倒不是怕活累事多,就是吃食怕捂久了,口味不好——娘子先前就特地交代过!”
说到此处,她又道:“另又有,昨日许师傅来问我,他说来了也有些日子了,样样都做得熟悉,要是日后正经上工时候,有没有钱涨?又问咱们能不能做全天,要是做全天,是不是跟我们其他人一样,都包三顿饭。”
听得问赶车的许师傅,宋妙就道:“我骡车用得少,最要紧还是你们送货的时候处得多——你觉得他车把式怎么样?”
张四娘才来不久,很少同那赶车的许师傅来往,便不说话。
程二娘却道:“车把式倒是还行,就是人有点说不上来,感觉许师傅嘴皮子挺会,也挺殷勤,就是处著不怎么舒服,只咱们眼下急用人,他到底最熟悉路……”
“那就再用用看,他要是继续问工钱,你就说没得涨。”
“明日我带著四娘一道去送早饭,一辆骡车就足够了,可后日是分开送,到时候怎么办呢?”程二娘问道。
宋妙同她道:“先看看做不做得过来,我本来算著一个车夫应该就够了,但是不知怎的,回回都送得比我预想的要慢,且再等等,要是不行,就再找一个,一个做全天,一个做半天,这几天先在街上现喊了车夫来顶一顶就是。”
又道:“二娘子先点一点,看看各家分別在哪里,跟四娘怎么分户送来得最快,咱们试条路出来。”
一时程二娘、张四娘都应了,两人商量了半天,终於初定下来一个分法。
当天晚上,张四娘回到广济寺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,屋子里竟然还没有人在。
等到亥时末,王三郎才一身是汗的回来。
天气实在热,他先去挑了一担水,寻了个角落把身上汗水冲了冲,省著用了点皂角,又给张四娘打了凉井水回屋。
两人互相说了说白日发生的事,王三郎便问道:“咱们有没有破布烂巾子?或是什么能当垫子的?”
“要那做什么?”
“垫个背,重是不要紧,勒得有点子狠了。”
因晓得王三郎平素重东西也常挑常担,但从来很少叫苦,今日连他都这么说,张四娘一下子就上了心,道:“我看看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