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二奶奶板起身子,精神抖擞地抖了抖后背,手肘子一撑,流畅地转了方向,亲亲热热地贴向山月那侧。
“我问你,你真的想让祝氏葬入宗祠?”薛枭声隐薄怒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山月,屏气凝神,不敢发出一丝细微的声响。
山月迷茫地抬起头,两行清泪悬在尖尖的下颌,像荷叶上险险滴落的露珠:“我,我不知道.我哪里来的资格决定夫人的去处我只是不愿夫人的躯壳烂在棺材里.”
自镇江府而来的祝家妇人,为祝氏的长嫂,眼看形势因这位娇柔温顺的妇人,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剧变,便果断出击,一把抓住机会,应声道:“天气热起来了,一路回镇江府怕是尸骨都被蛆虫吃完了!她便有千般万般的错处,也是你雪茄的人啊!”
背景吵闹喧嚣,薛枭恍若未闻,只死死盯住山月,沉声发问:“如果我不应,你当如何?”
“我,我,我,我不知我希望你应下”
“你可知道一旦祝氏入土,我便要丁忧三年?三年之后,朝堂是否还有我的位置,是为变数,或许我的仕途将从此湮灭,再无东山再起之可能。”
山月被惊住,愕然抬头,结结巴巴道:“我,我”
如被什么猛然击溃,山月的眼泪再度奔涌而出,右手张开,堪堪盖住平坦的小腹:“我肚子痛.其书,我肚子痛!”
山月的左手却无意识地低低伸出,像溺水的人伸出水面,张惶地求救。
薛枭眼神紧紧定在那只冷白青瓷般的手腕上,未有任何迟疑,向前迈出一步,抬臂便将山月的手腕一把攥进掌心。
手腕像被火灼烧。
不痛。
但很热。
很热很热很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