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,周芳娘老早想通了。
只怪常蔺。
只怪常蔺!
山月凄凄颔首,只说:“原以为关北侯再爬不起来了,您日子也能好过些——”
周芳娘跟着就砸下泪来。
“若是他再不能动弹就好了。”山月怅然叹了口气:“就像我吃了那牵机引似的,浑身无力,双脚双手都动弹不了——若是这样,他便再不能打您了。”
牵机引.
周芳娘泪眼婆娑抬起头。
是啊。
她为何没想过给常蔺下牵机引!?
“青凤”的药,她也在熬,她自然有牵机引配好的药材——前几月,柳氏的解药,就是从她处端出去的!
若是她一面给常蔺下牵机引,一面到了时候就给他解开,一点点加重药量,常蔺爱喝酒,喝酒本就可致手足麻痹,再加上吃药,万一哪天常蔺喝多了,失足砸了头,谁能查到她身上来!
“可,可,常蔺.对殿下好像还有用。”周芳娘踟蹰犹豫。
山月拧眉蹙眼:“殿下?什么时候,你还想着是否对殿下有用处?!我问您,殿下可曾问过您一句,您身上的乌青疼不疼?是怎么来的?她可曾问过您一句!?”
周芳娘面颊像要裂开,好像有什么她一直忽略的事被挑到了台面上——她常常顶着淤青和伤疤来见靖安,但靖安从未过问,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!亦从未制止常蔺恶行!
周芳娘双手紧缩在膝上,双唇紧抿,手蜷成紧紧一团,神色极度恍惚。
山月似不经意地转开眼眸,侧首斜靠在马车窗框边,百无聊赖般挑起车帘看向拥挤的巷道。
巷道之中,一匹黑马隐匿在角落中。
黑马上,暗黑之处,薛枭夹马腹端坐其上。
马车与之擦肩而过之际,山月微微仰起头来,露出光洁修长的脖颈,右手在脖颈处如手刀般一划而过,动作微小却利落,充斥杀机:计划有变,借刀杀人不可行,需自行处理常蔺。
男人双腿轻夹马腹,提缰绳,扭头而去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