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枭微微抬起下颌,喉头微动,太多信息杂乱如麻,其中逻辑与常理相悖:比如,不过数年前匆匆一瞥,崔钰为何能一眼认出山月?比如,山月要杀他,崔钰为何不反抗?
薛枭面目渐渐收敛,眸光晦暗下沉,嘴角紧抿成一条线,陡然锋利的下颌将他暴露无疑。
男人的思维,奇怪却相通。
不过一瞬,薛枭便将崔钰之所想,猜了个七七八八。
呵。
崔钰。
名满京师的谦谦贵公子,继承了其父儒雅端方的气度,相貌、家世、出身、才学、言行、品格,未有一点可供人指摘。未娶傅明姜之前,便素有“玉郎莞笑暖风催,折身留处一抹莲”的美誉,京师中旁敲侧击打探婚事之贵女如过江之鲫数之不清,考取功名、迎娶傅明姜之后,朝中便大有“崔钰或将成为大魏最年轻首辅“的拥泵者。
相似的家世,相似的年纪,他薛枭是人人闻而远之的“疯狗”,而崔玉郎却是得无数爱重、出淤泥而不染的“一抹莲”。
谁说民众未曾开智?这不是敏锐地察觉到崔家是一潭烂泥了吗?
一个没有恶评的人,要么是纯种的善人,要么是畸变的恶种。
纯种的善人,如程行郁般,多不得长活。
他向来倾向后一种猜测。
当一个畸变的恶种,对自己的夫人,暗中藏匿了多年的异样执念
薛枭嘴角微微抽动,胸口处戾气翻涌,似有一柄长剑破空而出,剑出世,必舔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