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很羞于提起,不知从什幺时候起,他反而为这个际遇感到骄傲。
这使他很想要认真为……端王府做点事情。
最起码,他也不能输给靖阳王府的长史。
当这个念头升起,从前他不屑地攀交应酬,当尝试着迈出脚步后,几次下来也游刃有余了。
「极好。」月棠点头,「我们端王府在文官这边,没有什幺消息渠道,你能打入进去,非常不错。
「在外应酬的一切花费,你去帐房支取便是。」
「谢郡主。臣照章程走。」
韩翌应下来。兰琴擅于治家理财,王府的私产打点得妥妥当当,他要是一味推辞,反倒矫情了。
月棠望着他:「你确实变了很多。」
又道:「方才梅卿的事,你也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?」
韩翌顿了下,身子弯下去:「什幺都瞒不过您。臣有几次看到梅卿背地里被气哭,所以……」
梅卿和徐鹤的事旁人本不好多嘴,但韩翌身为长史,相当于府里的管家,看她屡受困扰,也不能不护一护短。
但他也不便直接出面,徐鹤那人可不见得会听他调停。
只有月棠,作为梅卿的主上,出面发话名正言顺,也更有能力为梅卿决断此事。
月棠听到梅卿被气哭,皱了眉头。
这当口,魏章已经回来了:「正好在半路上碰见徐鹤,直接把他带过来了。正在前头偏殿等候郡主传见。」
月棠起了身。
……
王府就是王府,建造水平比起一般的府邸高出不止一截。
即使是这寒冬腊月,屋外天色阴沉,寒风呼啸,这用来短暂待客的偏殿里,没有薰笼,也不觉得多幺冷。
徐鹤正拘谨得两只手不知揣着还是垂着,外头便来了个太监,说郡主在永庆殿传见,他连忙抚平了衣襟,跟着走进去。
永庆殿雕龙画凤,烧着地龙,点着薰香,月棠在上方坐着,左右站着兰琴和当初与他同期中榜的韩翌。这小子当年名次居于自己之下,没想到反倒有这福气,当上了永嘉郡主的家臣。
徐鹤不敢多看,对准上方的金光闪耀的裙角便跪下去,行起了大礼。
月棠道:「逾礼了。你是朝臣,私下场合不必对我行此大礼。」
徐鹤站起来,殷勤地笑应了一下。
月棠又道:「坐吧。」
屁股刚挨了椅子,听到前方又道:「几个月不见,状元郎这胆子又长肥了。
「听说你最近老是欺负我的人?
「怎幺,打算跟我杠上了?」
徐鹤吓得屁股一擡,又站了起来:「郡主误会,纯属误会!下官只是,只是悔过了,是我当时有眼无珠,错过了梅清这幺好的娘子,这几个月我日日自责,悔不当初,只期盼着娘子还能给我个机会挽回而已!」
月棠笑了:「人是你自己抛弃的,糟糠妻配不上你这状元郎的话也是你亲口吐出来的,眼下在我跟前说这些,脸不疼吗?」
「可是下官真的悔过了。」徐鹤面红耳赤,「娘子如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,容光焕发,自信爽利,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不修边幅的乡下女子。
「我与她青梅竹马,当初我抛下她独自留京为官,她也不曾离开我,我们有多年的情分,我笃定她心里一定还是有我的!」
旁边不知哪里传来毛笔折断的声音。
韩翌兰琴皆鄙夷地看向地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