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所以哪怕他多次借着公事为名站在月棠身边给她撑腰,我也不曾介意。
「可如今他们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宫城防卫头上——竟然想出了这样的计策,意图恢复皇城司的职权?」
他冷笑,一拳捶在桌面上:「自从跟着月棠,他也越发不把朕放在眼里了。」
阿言道:「郡主是不是发现什幺了?
「她和靖阳王明明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,此时借题发挥。
「要恢复皇城司的职权,插入宫禁,一定是有意图。」
皇帝擡起头,目光在她脸上定了一会儿:「她怎幺会知道?」
他直起了腰:「是了,上次穆昶也提到了今年提前修缮宫闱的事,难道……」
阿言沉吟:「将作监那边,灭口实在动静太大,所以当时只是赐下了大笔赏金,用于封口。
「那几个工匠必须倚赖这份差事,必然没那个胆子背叛皇上,但是,如果郡主的确有所怀疑,此时此刻还是应该小心行事。」
皇帝微微点头:「他们知道的不多,就算让月棠知道了,她也不可能知道确切下落。而就算知道了下落,也不可能把人带出去。
「此时灭口,反倒容易让他们抓到把柄。
「你以值守的名义,让将作监把那三个工匠留在宫中,没有朕的吩咐,不得出宫。」
阿言应下。
皇帝沉息一气,脸色依旧阴沉:「便是防住了这一头,晏北到底是个隐患。
「朕愈发不明白,他和月棠到底有什幺牵扯,堂堂一个手握重兵的藩王,怎幺会对月棠言听计从呢?」
阿言想了想:「的确是不太对劲。
「就算是靖阳王年少英武,见色起意,身为一军主帅,举国重臣,也没有这幺快就放弃原则沦陷下去的道理。」
皇帝静立片刻,挥手道:「你办完方才我交代的事,再派几个人去好好查查,看看月棠用的什幺手段绑住的晏北!
「到底晏北手握重兵,不得不防。」
阿言俯身:「是。」
……
沈奕走出宫门的态度,十足说明了他已铩羽。
沈黎追着父亲离开以后,沈宜珠花了好一会儿功夫,才收拾好心情,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永福宫。
这一日下来,沈太后情绪也不怎幺样,没有传人近身伺候,沈宜珠想要探听到他们兄妹俩对话的内容也没机会。
沈黎也没有消息送进宫。
沈宜珠实在不明白,一心想要从皇帝手上夺权的沈太后,为何会拒绝送月棠这个人情。
连沈奕出动都没能说服,那就几乎没有什幺成事的余地了。
一整个晚上不得安宁。
到了早上,还没有送早上去沈太后殿里,宫女反倒先把沈太后的话传过来了:「靖阳王太妃上个月递了折子,说是要携几位县主入京探望王爷。
「方才沿途县州的官员也送了折子,禀报太妃一行已经到达距今百余里的县内,不日就将抵京。
「太后让沈小姐上内务府着人提前打点,到时必然要请太妃及县主入宫相聚,该备的都得提前备下,以免失礼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