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汗顺著他的脊背流下。
这该死的魏大海,嘴真够硬的。
本来他是一片好心,想著魏丞相作为三朝元老,身体早已老弱,不堪一击。而魏大海是魏家分支子弟,再加上又年轻力壮,扛得住。所以,他才拿魏大海先行开刀。
若是魏大海爽快招供,那魏丞相就会免受皮肉之苦。但现在看来,魏大海並不想领他这份人情,那可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。
“魏丞相!“茅朗突然转向角落里的老者,“您侄子骨头硬,您呢?“
年过六旬的魏丞相缓缓的抬起头,白的鬍鬚上沾著血跡。听到茅朗的话,魏丞相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,却很快挺直了佝僂的背脊。
“茅大人,”魏丞相的声音沙哑却坚定,“老朽为相几十载,辅佐先帝与当今陛下,从未有过二心。我魏氏一门,世代忠君爱国,此心可昭日月。”
茅朗冷笑一声,踱步到魏丞相面前:“丞相大人,您可知道,陛下为何突然查办魏家?”
他压低声音,“因为有人亲眼看见魏大公子的锦绣坊利用商队进货的机会,私自往突厥运送物资。”
魏丞相浑身一震,隨即摇头:“绝无此事!自我儿成超长进后,一直在京城经营生意,从未出过京城,怎会与突厥私通?”
“是吗?“
茅朗勾唇冷笑,心想:你有张良计,我有过墙梯,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让你们张嘴招供。
想到此,茅朗从袖中抽出一封信函,“丞相大人,这封信里盖著魏家的私印,內容嘛……可是大逆不道啊!”
魏丞相瞪大眼睛,颤抖著想要看清那封信:“休得胡说,这不可能……”
“叔叔!別信他!“魏大海突然在刑架上挣扎起来,“那是偽造的!我魏家私印从未离身!“
茅朗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隨即厉声道:“真是聒噪,来人,给本官堵上他的嘴!”
待狱卒用破布塞住魏大海的嘴后,他转向魏丞相,声音突然柔和下来。
“丞相,您可是三朝元老,陛下念旧。只要您认了这私通敌国之罪,陛下答应只处置主犯,保魏家其余人性命。“
魏丞相苍老的面容剧烈抖动,他看向侄儿魏大海血肉模糊的后背,又看向茅朗手中那封所谓的“证据”,突然挣扎著想要跪倒在地。
“茅大人,”魏丞相抬头,猩红的双眼望向茅朗,声音哽咽,“老朽愿以性命担保,魏家绝无二心。若大人和陛下执意要个交代……老朽愿代全家认罪,只求……只求放过我儿……和族人。“
“爹!唔……唔……”魏成超在刑架上疯狂扭动,目呲欲裂。
茅朗下意识的想抬眼去看那个通风口,景帝要的是魏家全族的认罪书,不是一个老头的顶罪。
他冷笑著突然一把揪住魏丞相的衣领:“丞相大人,你倒是提醒本官了,还有你儿子还没审呢!”
魏丞相挣扎著撞在刑架上,铁链哗啦作响。
茅朗已转身朝著魏成超走去,靴子地面上踩出一串串血色的脚印。
火炉里炭块噼啪炸响,他隨手抽出根烧得通红的烙铁,尖端泛起令人胆寒的橙光。
“不!不呀!”魏丞相突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,腕上镣銬被挣得錚錚作响,“茅大人!他不过是个不通世事的紈絝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