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帝听得眼前发黑,恨不得拿块豆腐来撞死。
“陛下!”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。眾人回头,只见一个五品小官不知何时挤到了前排,他官服上还沾著早朝的前吃的葱饼渣。
景帝眯起眼睛:“李……李……”
“李胜,陛下。”五品官恭敬道,“微臣有个主意。您不是已经让兵部打造那什么『爱姆十六』吗?咱们就放出风声,说咱们有神兵利器……”
“可咱们那只是仿造!打造出来是什么样?还不知道呢。”景帝白他一眼,绝望地揪著自己下巴上的鬍鬚茬。
那五品小官神秘一笑:“陛下,虚则实之,实则虚之。咱们在城墙上掛满晾衣杆,远远看去不就跟鲁鹤鸣副將描述的爱姆十六一样?再让铁匠连夜赶製些铁皮筒子……”
朝堂上一片寂静。
隨即,有人认同五品官的点子:“妙啊!下官认识个戏班子,他们的烟火能把夜空照得跟白昼似的!”
“微臣可以组织士兵夜间操练,”京兆尹激动道,“咱们人多,喊杀声绝对能传出十里地……”
景帝龙顏大不悦。
这些酒囊饭袋都出的什么餿主意?
一个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。
“东明调动兵马,三十万大军即將陈兵边境。”景帝的声音像淬了冰,“诸位爱卿可有退敌良策?说人话!”
这次户部尚书率先出列,笏板上的手微微发抖:“陛下,攘外必先安內,不如先平定苍州叛乱,再……”
“荒谬!”驃骑將军突然打断,“等平定苍州,东明铁骑早踏破东关了!陛下,臣主张先打东明。”
“打?”景帝蹙眉,“如何打?由谁来领兵?”
殿角传来一声轻咳。年迈的礼部尚书颤巍巍道:“老臣以为,可先遣使赴苍州与赵樽议和……”
“与赵樽议和?”景帝猛地拍案,惊得站在身后的李忠心一个激灵,“赵樽要的是朕的江山!如何议和?”
鎏金炭盆里“啪”的爆出个火星,在死寂的大殿里格外刺耳。
景帝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兵部尚书曹格,眾人顺著景帝的目光转头,无数道目光不约而同投向沉默的曹格。
敌军压境,最应该表態的是他呀!
可这位掌管著兵部的尚书,此刻却盯著殿柱上的蟠龙纹出神。
他眼前浮现出胞弟曹雄在风雪中驻守边关的身影,好几个月了,曹雄杳无音信。
“曹爱卿?东明来犯,你可有何良策?”景帝的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嗯?”曹格如梦初醒,脱口道:“臣恳请陛下派暗卫打探曹雄的……”
“混帐!”景帝怒斥一声。
什么时候了?
这曹格还只想著自己的胞弟曹雄。
景帝恼怒,脱下手上的翡翠扳指就向曹格狠狠砸去。
翡翠扳指带著破空声砸在曹格额头,顿时沁出一道血线。
景帝撑著龙椅扶手起身,明黄色的身影立於高处:“满朝文武,竟无一人能为朕分忧?”
驃骑將军张愷硬著头皮出列,鎧甲碰撞声在殿內迴荡:“末將愿……”
“你连剿匪都损兵折將!”景帝冷笑打断,嚇得年轻的將领低头后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