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中老將早已被前景帝替换,现在站在朝堂上的將领都是些新生代。
他们就像当初的曹雄一样,没有什么过硬的战绩。唯一的优点就是对朝廷忠心耿耿,但都不是领兵的良將。
这时,曹格挨了一扳指,人也变得清醒了,他跪下重重叩首:“陛下,臣举荐原南关元帅沈道宏领兵抗敌!”
沈道宏!
这三个字像一块热炭落入了雪堆,在场的眾臣们一片譁然。
老臣们交换著眼色,有人小声嘀咕:“沈帅当年可是……”
“南关二十年寸土未失。”曹格抹去额间血跡,声音渐稳。
“陛下,臣附议。”
“臣附议。”
“陛下,沈帅可当此大任。”
景帝双眼一亮,也想起了这號人物来。
南关虽然不似北关那般连年战乱,但沈道宏驻守南关期间,南关也颇为安稳,可见沈道宏是个领兵的良將。
可沈道宏经前景帝替换,现在赋閒在家,肯定心有怨气。也不知他是否还愿领兵上阵,解大景燃眉之急?
但不管他愿不愿,现在东明帝国来犯在即,他顾不得那么多了。若沈道宏能领兵协助东关退敌,那他就让沈道宏官復原职又如何?
“宣沈道宏。”景帝终於开口。
“遵命!”
太监总管李忠心领命,走到大殿外高呼:“宣——沈——道——宏入殿。”
在殿外候旨的小太监立刻顶著凛冽的寒风匆匆赶往沈府。
朔风如刀,颳得他脸颊生疼,却不敢稍作停留。
待到了沈府朱漆大门前,他已是冻得嘴唇发紫。
门房老僕揣著手从耳房出来,听闻是宫里来宣旨的,连忙作揖告罪。
“这位公公来得不巧,我家老爷一早就出门访友去了,归期未定。”
小太监闻言一怔,檐角铜铃在风中叮噹作响,更添几分焦灼。
而此时的沈道宏却出现在恆国公府门前。
沈道宏与恆国公是多年的世交好友,经常在一起对弈品茶。所以,他来恆国公府根本就不用稟报,直直的就走了进去。
沈道宏三步並作两步穿过垂门,藏青色的袍角扫过阶前新生的苔蘚。
他怀里那封信笺被体温焐得发烫,火漆印上的“荆州”二字在衣襟间若隱若现。
“国公爷可在棋院?”他拦住一个捧著茶盘的丫鬟,声音压得极低。
得到肯定的答覆后,沈道宏熟门熟路地拐过九曲迴廊,远远就听见女子带著哭腔的声音刺破庭院寂静。
棋院石桌上残局犹在,黑白玉子凌乱散落,显然对弈之人中途离席。
恆国公背对著月洞门而立,藏蓝锦缎常服被夫人林氏攥出深深的褶皱。
林氏鬢髮散乱,往日梳得一丝不苟的牡丹髻斜坠在耳畔,手中信纸隨著她颤抖的肩头在簌簌作响。
“老爷,这次说什么我也要去苍州寻天佑。”林氏突然拔高的声音惊飞了檐下的两只麻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