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长太监脸色煞白:“快!快回宫稟报!”三人跌跌撞撞的跑出府门,翻身上马就回宫去了。
远处传来悠长的晨钟,惊起一群寒鸦。它们扑棱著翅膀掠过京城上空,向著南方飞去,很快便消失在铅灰色的云层里。
景帝正在上朝,突然听到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他抬头看见御前侍卫统领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,连行礼都忘了。
“陛下!大事不好!”侍卫统领跪倒在地,声音发颤,“沈元帅府上已人去楼空,连个看门的僕役都没留下!”
“什么?!”他只觉得一股热血直衝脑门,眼前一阵发黑。“可知沈府一家去了哪里?”
东明帝国的三十万大军眼看开春就要兵临城下,沈道宏这个最有才能领兵对敌的人却不见了!这不是存心要让他们当“两脚羊”吗!
“来人!”景帝厉声喝道,声音里带著掩饰不住的怒气,“立刻去四个城门查问,看沈道宏究竟去了哪里!”
待侍卫领命而去,景帝在殿內来回踱步,龙袍袖口被他攥得皱皱巴巴。底下的一眾文武大臣都在窃窃私语,面带惶色。
不到一个时辰,侍卫统领匆匆返回:“启稟陛下,西门的守城將士说沈將军一家今日天不亮从西门而出,说是去荆州看望女儿……”
“看望女儿?”景帝冷笑一声,眼中寒光闪烁,“看望女儿至於连个下人都没留下?”
他越想越气,握拳的手狠狠的砸在龙椅扶手上。
旁边的太监总管李忠心战战兢兢地劝道:“陛下息怒,保重龙体要紧……”
景帝没搭理他,却突然想起什么,他“嘶”了一声,脸色变得更加难看。
说起去看望女儿,景帝想起上次暗杀荆州王失败,接著又杂务繁多,他一时竟把荆州王那个傢伙拋到了脑后!
现在联想起来,一定是荆州王在怂恿岳父沈道宏一家逃离京城。
上次暗卫回来稟报说,荆州王携家眷逃往了苍州投奔赵樽,现在把沈道红也叫走了,这可怎么得了?
早知道暗杀荆州王时,他就应该先將沈道宏牢牢的抓在手里。都怪自己太大意,过於相信自己的暗卫出手会万无一失。
且不说沈道宏是难得的领兵將才,没了沈道宏,他不知该如何对付东明帝国三十万大军。
就说沈道宏逃去了荆州,与荆州王翁婿一起投奔赵樽,那岂不是让赵樽如虎添翼?
如此一来,还有他的好果子吃吗?
“陛下……”李忠心小心翼翼地递上帕子。
景帝一把推开,只觉得胸口一阵绞痛。他靠著龙椅靠背,脸色苍白如纸。
李忠心连忙上前关心:“陛下,要不要传太医……”
“不必!“景帝挥手制止,强撑著坐直身体。
“陛下……”兵部尚书曹格小心翼翼地请示,“要不要派人去追?兴许还能追上他们。”
景帝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:“传朕旨意,立刻派出两千御林军,沿著通往荆州的官道追赶!务必將沈道宏一家给朕追回来!”
“是!”侍卫统领领命欲退。
“等等!”景帝眯眼,又补充道:“记住,要活的!若是带不回活的……”
他眼中狠戾更深了几分,“那就提头来见!”
看著侍卫统领匆匆离去的背影,景帝颓然靠在龙椅上,他望著殿外渐暗的天色,心中五味杂陈:“这江山……难道真要毁在朕的手里吗?”
寒风呼啸,捲起官道上的尘土,打在御林军铁甲上发出细碎的声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