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蕾看向赵樽,目光里充满了愧疚,语气也跟著缓和下来:“对不起,是我太任性,让你担心了。但金桔和那些宫人都是无辜的,她们只是听从我的命令。请陛下准许太医为她诊治。”
“你刚刚叫我什么?”赵樽的目光凝视著她易过容的面庞,面无表情。似乎不相信刚刚那句生疏的“陛下”真的是从她嘴里蹦出来的。
“我……”韩蕾语塞,抿了抿唇才弱弱的叫了一声“樽哥”。
“哎!”赵樽嘆了口气,挥挥手示意太监去传太医,然后拉起韩蕾的手:“你可知道,朕回到后宫,发现你不见了,心中是何等恐慌?这江山社稷,万千臣民,都不及你一人重要。”
韩蕾心中一暖,低声道:“我知道了,以后不会这样了。”
赵樽点点头,神色缓和了许多:“今日出宫,所为何事?”
韩蕾便將去锦绣坊和纺织厂工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。
听到百货楼的计划时,赵樽眼中露出讚赏之色:“你这脑袋里怎么总有这么多新奇的想法?一点都閒不下来,就想著赚银子。”
“呵呵!”见赵樽不那么生气了,韩蕾腆著脸憨笑一声,“我只是想用那些稀奇玩意儿吸引权贵们把银子都掏出来消费嘛!不赚他们,赚谁的?”
“不过……”赵樽正色道:“以后这些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好,你不必亲自奔波。”
赵樽握住她的手,眼中满是柔情:“你那么喜欢赚银子,那你就更该好好保重身体,不要让朕担心。”
看著赵樽关切的眼神,韩蕾心中涌起一阵暖流。在这个陌生的时代,能有一个如此爱护自己的人,是何其幸运。
然而,赵樽话锋一转,目光严厉地扫向站在韩蕾身后的紫檀和麻子:“至於你们——”
紫檀和麻子嚇得浑身一抖,立刻跪倒在地。
“紫檀,你身为皇后身边的大丫鬟,明知皇后要私自出宫,不但不劝阻,还跟著一起胡闹!该当何罪?”
紫檀低著头,颤声道:“奴婢知错,请陛下责罚。”
赵樽又看向麻子,声音更加冷峻:“麻子,朕將整个皇宫的安危都交给你,你就是这么保护皇后的?明知如今京城局势复杂,你还敢……”
不待赵樽说完,麻子已跪伏,“末將知罪!末將是想著自己和隨行的侍卫都带了手枪,应当能护娘娘周全……”
“带了手枪就可以大意吗?”赵樽怒气又上来了,声音陡然提高,“若是遇到埋伏,或是被人认出身份,你们那几把手枪能敌得过多少敌人?朕看你是越来越不负责任了!”
麻子吐了吐舌头,额头触地,不敢再辩。
赵樽喋喋不休地继续训斥,韩蕾见状,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,柔声道:“好了,你別怪他们了,都是我逼他们跟著去的。你看,我还特意易了容,別人认不出来的。”
赵樽板著脸:“易容?你以为易容就万无一失了?”
韩蕾见赵樽仍然不鬆口,不由得闹起了小情绪,她嘟起嘴来,清轻软糯的声音带著几分委屈。
“你只知道怪我,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出宫?待在这宫里就像在坐牢一样,除了紫檀和金桔能陪我说说话,要不然就只有娘和灵儿,其他的人见到我都是唯唯诺诺,连个正常说话的人都没有。我整日闷在宫里,都快闷出病来了!”
见她一副委屈的样子,赵樽心疼还来不及,哪还捨得骂她,又一次败下阵来,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无奈样,只得哄著:“好了好了,是我考虑不周。我知道你闷,可如今局势不稳,我也是担心你的安危。”
他轻轻將韩蕾揽入怀中,想著韩蕾说的连个敢正常跟她说话的人都没有,嘆道:“哎!这就是高处不胜寒吶!”
其实,从登上帝位后,这样的感觉他自己也有。昔日可以隨意四处走动游玩,如今成了九五之尊,行动处处受限,连带著身边人也跟著受拘束。
韩蕾靠在赵樽怀中,闷闷道: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,可我真的很想念宫外的生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