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一个清瘦的男子打开门,警惕地打量四周,然后让她迅速进屋。
屋里烛火摇曳,黑影掀开兜帽,竟然是长乐郡主身边的贴身婢女明月。
男子眯著眼睛看了看她:“说吧,这次杀谁?”
明月压低声音:“是一个女子,但现在跟你说不清,因为那女子会易容。这段时间,你每日都到城西新筹备的纺织铺外蹲守,等那女子出现,主子自会用手势通知你。”
她神色严肃地强调:“记住,此女子非同一般,最好一击必中,否则……我们都得死。”
男子点头,乾瘦的手指摩挲著腰间的匕首:“价钱呢?”
明月从手腕上退下一个质地上好的玉鐲递给男子:“这是定金,事成之后还有重谢。”
男子拿在手中掂了掂,对著烛光看了看成色,然后狠狠点头:“成交。”
明月重新戴上兜帽,低声道:“记住,从明天开始,每天辰时到酉时,必须在铺面外蹲守。那女子隨时都有可能出现。”
“明白。”男子简短地回答。
明月不再多言,转身离开,又隱入在黑暗中。
男子吹熄蜡烛,屋內顿时陷入一片黑暗,只有他眼中闪烁的凶光在黑暗中若隱若现。
月落日升,又是晴朗的一天,暖阳高照,却吹著悠悠的凉风。
京城的街道又开始了一天的繁华,西市的纺织铺面门前,纺织女工们排著长队,等待铺面开门进入,个个脸上都洋溢著希望的光芒。
她们有的是丈夫战死沙场,有的是遭了饥荒无家可归,有的是家中悽苦。
如今,朝廷设立了纺造司,开设纺织厂,在这里做工包食宿还有银子赚,就连培训期间都有基本的银子。这对她们这些穷苦没有出路的妇女来说,简直是天大的好事。
所以,她们每日积极学习,希望能早日参加到实际的工作中,靠自己的双手赚取更多的银子补贴家用。
长乐郡主和赵巧儿从远处匆匆走来,她们租住的小宅子距离这里较远,所以起床后来不及洗漱就赶了过来。
长乐郡主一瘸一拐地催促赵巧儿快点,赵巧儿一面走,一面手忙脚乱地整理著衣裳。因为右手有残疾,活动起来不是那么方便,她半天都整理不好。
李嫂打开铺面的门,女工们没有蜂蛹而入,而是按照教的规矩排队有序进入,长乐郡主和赵巧儿也刚好卡著点赶到,排在队伍的最后。
长乐郡主一面隨著队伍前行,一面喘著气回头四处扫视,像是在寻找什么,直到看到街对面的巷子口站著一个戴斗笠的男子,她状似无意的挥手,然后將手落在头上挠了挠头,看到对面那男子缓缓点头回应,她嘴角才勾起一抹阴笑,转身隨著队伍一起进入铺面。
长乐郡主一边心不在焉地听著李嫂讲解纺织技巧,一边不时瞟向窗外。那个戴斗笠的男子依然守在街对面,如同一只等待猎物的猎豹。
午休时分,女工们三三两两地坐在院子里用餐。长乐郡主藉口透气,独自一人走到院子的角落,再次確认那个男子还在原地蹲守。
她心中暗自盘算:韩蕾既然会易容出现在这里,很可能还会再来。只要她再次出现,就难逃一死。
想到这里,长乐郡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冠军侯府和姑姑的血海深仇,她一定要报。韩蕾那个贱人即使现在已成了当今皇后,她也绝不会手软。
“快走啦!李嫂叫我们回去了。”赵巧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长乐郡主迅速收起脸上的狠厉,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,转身笑道:“好,我们回去吧。”
她最后瞥了一眼街对面的男子,然后跟著赵巧儿回到屋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