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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它本身的言语力量外,更关键的是张潮正身体力行,不仅用作品,还用个人的信誉、影响力,为这句话背书。

这样的作家,怎么能不让人为之倾倒?

哪怕是最苛刻的张潮的批评者,现在都无法找出他在这件事上的黑点。

他是真敢写,也真敢讲!

而《画皮》这篇小说那个看起来荒诞的结尾,则让许多人看了又看——

【我对着镜子画最后一道眼线时,手术疤痕在发际线处隐隐发痒。这是第三次修复留下的痕迹,像条透明的蜈蚣匍匐在头皮深处。直播间背景换成了纯白色,运营说这叫“至臻无瑕模式”,能让我这张价值三十万的脸部轮廓显出神性。

弹幕开始滚动时,我下意识去摸声卡开关——直到摸了个空,我才恍然想起变声器已经植入了我的声带,我再也无需按动开关才让声音变得甜美、性感。

美颜参数自然也无需再调整——它就在那里,我的私人定制,可以覆盖我脸庞和身体的每个角落,无论动作幅度多大,都可以不露丝毫破绽——我再也不用在吃面条的时候捂住自己的嘴了。

可当我倾身去拿水杯时,似乎依然能感到硅胶填充的胸骨,被撞出了闷响。

为什么明明已经整到“完美无瑕”,却还要用软件修饰?

我已经拥有过几张脸,我自己都记不清了。

“感谢‘清风明月’送的超级跑车!”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从人造声带里流淌出来,像罐装蜂蜜般均匀甜腻……

下播后我蜷在真皮沙发上数礼物流水,指尖扫过鼻梁时触不到任何骨骼起伏。手机突然震起来,是老家表妹发来的消息:“姐,电视台要来拍你的成长纪录片,二舅妈把猪圈砌上了砖墙、铺了地板,说是你以前的练舞室。”

我走到落地窗前,浦东的灯火在玻璃上烧出万千个光斑。对面大楼的led屏正在播放我的品牌广告,那张被称为“盛世美颜”的脸庞悬浮在夜空,默默注视着我。

抽屉最深处还藏着旧身份证,「徐畅畅」三个字蜷缩在泛黄的塑料膜里。照片上的女孩有张浮肿的圆脸,右耳垂缺了个小口,像被咬过一口的糯米团子。去年冬天我去派出所更新证件时,户籍警盯着屏幕上的新面孔说:“整容证明需要院长亲笔签名。”

凌晨三点,我鬼使神差地登录了旧账号。「桃之夭夭」的直播间还挂着封禁公告,我虚拟形象穿的特效汉服早就过了时,煞白的脸像是僵尸。

那是我吗?

那也是我。】

读者们联系着张潮在《十月》杂志社的访谈,以及在互联网大会上的访谈,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……

……

“你说的那些,真的都会发生吗?”《青春派》杂志社的编辑室里,双学涛有些困惑,忍不住向张潮提出了这个问题。

张潮正在悠哉悠哉的喝着茶,看着即将出版的新一期《青春派·大观》——这是他这大半年第一次这么认真看杂志的样书。

从今年下半年开始,《青春派》已经基本和《新芽》杂志完成了业务上的切割,无论编辑、校对、出版都完全独立,《新芽》杂志仅仅保留了一部分股份。

加上三本期刊的投稿量都很大,所以编辑规模就极速扩大,办公室整整占据了四合院一整个西厢房和一间耳房,满满当当塞了快十几个办公位。

不过这里依旧保持了张潮在的时候的传统,没有专门设置主编办公室,所有人都在一个空间办公。

作为总编辑的马伯慵,也只比其他人多了一个书架而已。

现在这里的许多人张潮都已经不认识了。

不过他们倒都认得张潮,看到这个传奇人物终于出现在编辑室里,不免都探头探脑地看向他,也不免有些低声的议论。

张潮倒是早就习惯了当猴子,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。

听到双学涛的问题,他想了想,并没有回答,而是反问道:“你觉得发生好,还是没发生好?”

双学涛迟疑了一下才道:“我觉得还是,还是不要全部都发生的好……我还是很难想象,有一天有这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会沉浸入同一种生活方式当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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