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只沾满血污的左手艰难地挪动,胡乱在手边摸索著。
抓到什么就塞进嘴里!
丹药、草叶,混杂著血沫和尘土,被他囫圇吞下。
味道也已经感觉不到,吞咽动作都异常艰难。
丹药在破碎不堪的身躯之中化作药力。
一股微弱的热流蔓延,灵力似乎恢復了一丝,但这一点力量在眼下这崩溃的肉身面前,简直是杯水车薪。
经脉也无力引导,只能眼睁睁看著它们逸散。
反而因为这微弱灵力的出现,带来了更尖锐的刺痛感。
“—坏了。”
好像没用——
此刻,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消散,浑浑噩噩,但左手,还在麻木地摸索著。
小指碰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物体,似乎也是刚刚从乾坤袋里摸出来的。
是什么?
他继续摸著,將那冰冰凉凉的物体拢在手中。
是一个玉瓶。
这东西是怎么被自己摸出来的?
许是,因为其中的甘露,拥有许多生机吧。
现在的宋宴,已经完全是行尸走肉的状態,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,仅凭下意识行动。
於是用尽全身力气,左手一屈,將玉瓶直接砸在了嘴里。
滴答。
玉瓶之中的甘露淌进了喉咙。
饮下之后,没什么特別的感觉,只是意念当中口乾舌燥,还想再饮一些。
然而,瓶中甘露已经没了。
镇道剑府之中,残存的一缕剑意徐徐而起,在宋宴的口舌中匯聚。
嘭!
只见那玉瓶碎裂开来,飞出许多瓷片。
那一截枯枝,却被宋宴生生吞了下去。
吞下去的瞬间,他只觉耳朵边一声闷响,他的双眼彻底失去了最后一点光彩,瞳孔涣散。
所有的声音都完全消失了。
意识也沉浸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。
战场之上,局势瞬息万变,在阵破之后短短片刻之內,南宫世家就陨灭了不少修士。
就在宋宴倒下的同时,南宫世家最后的防线也到了崩溃的边缘。
“大哥!快走!”
南宫谨此刻也是重伤垂危,先前为了主持那江河大陵阵,已经消耗了许多灵力和心神o
“带著两位姐,离开此处!”
阵破之后,更是受到牵连,一浸休战下来难以为继,死志之下,只得呼唤南宫洺遁逃。
家主尚在,南宫便还有希望。
“哼,想逃?”
此刻秦飞宇也已经加入了战局,他与陈程一左一右,分別杀哲南宫洺和南宫谨。
战场之上,陈程手中灵光一动,水蓝色飞剑掠过,轻而易举地撕开了南宫谨的护体灵气,从脖颈划过。
噗。
尸首分离,南宫谨就此身陨。
陈程出手,不可谓不狠辣,看似只是隨意一斩,实则已经是杀招。
他与南宫世家其实没有什么仇怨,正相反,降仙关陈氏甚至时常受到拂照。
不过,人为財死鸟为食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