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业凝重地点头:“不错,方才尹小霜的右眼流下了一行血泪,师祖可曾看见?”
曲衡皱眉:“我只察觉到此地遍布幻术结界,但此道非我所长,难辨其细微变化。她流出血泪,难道是刻意只让你一人看见的景象?”
陈业沉吟片刻,说出自己的推断:“我猜,尹小霜是在向我传递某种讯息。她要避开的,恐怕並非师祖您,而是那个副掌门周朗。”
“他们可是同门……”曲衡说了一半,便哑然失笑,摇头嘆息:“莫非我正道,终究也要步魔门的后尘?大敌当前,非要先行內耗么?”
“內斗?”陈业尚有些不解。
曲衡解释道:“周朗覬覦蜃楼派掌门之位,当年尹小霜继位时就闹过一场,此事人尽皆知。此人面相刻薄,心胸狭窄,嫉恨尹小霜数百年,只怕做梦都想取而代之。若非尹小霜念及同门情谊,一再容忍,他岂能安稳至今?”
他看著陈业,继续分析道:“你想,以尹小霜一派之尊,有何事不能当面明言,非要用这等隱秘手段?唯一的解释便是她处境受限,言不由衷。而能让她如此忌惮的,除了那个周朗还能有谁?说不定,尹小霜此刻已经受制於人。”
陈业闻言,倒吸一口凉气。
他对蜃楼派內部关系所知甚少,但听曲衡这么解释,一切似乎都变得合情合理。
“周朗难道敢谋害尹小霜不成?”陈业依旧觉得难以置信,“同门相残,尤其是一派之主,这就不是『门派內部事务』做藉口可以搪塞过去的。此事一旦揭露,他蜃楼派还如何在正道立足?”
残害同门,若发生在寻常弟子身上,尚可用门规处置。
其他门派最多打听一下结果,若非太过分,也不会干涉別人的门派內务。
可谋害掌门,这已是动摇门派根基的滔天大罪。其他门派必会联手问罪,绝不会坐视不理。
曲衡沉吟道:“我也只是猜测。按理说,尹小霜道行在周朗之上,想將她变成傀儡,还敢如此招摇地带出来,可能性微乎其微。想要偷袭將尹小霜杀了不难,但她是返虚境修士,又是幻术之道的大师,想要將她变成听话的傀儡,那当真是难於登天。”
陈业也感觉事情相当严重,便问曲衡道:“那师祖认为,我们该如何应对?”
曲衡冷笑道:“他们若真图谋不轨,早晚会露出马脚。你且去办你的事,我为你护法。他们若敢动手,老夫可不会顾念什么『同气连枝』的情面!”
陈业点了点头。
以不变应万变才是关键,如今他已经寻得魂尊最大的分魂所在,就藏在这皇城之中。
陈业如今就要將这个分魂挖出来,说不定就能从中拷问出魂尊真正的计划。
只不过,这次陈业也要面对莫隨心的另一个卦象结果。
因为那魂尊的最大分魂不在別处,就依附在红玉郡主身上。
而莫隨心为红玉郡主占卜的卦象可是大凶,是必死无疑的卦象。
三卦中,至少有两卦为真。
只要定了结果,天上真仙下凡也无法更改。
因此,红玉郡主的生死,几乎决定了陈业与那叶辰的命运。
只要能让红玉郡主活下来,就说明这一卦算错了。
剩下两卦,叶辰这魔头必死,而陈业得偿所愿,这两个卦象就必定实现。
也就是说,只要救下红玉郡主,陈业便高枕无忧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