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得他眸光落定於场中一人,只见其峨冠博带,眸似朗星,眉目低垂,对场间之事,漠不关心。
“元龙,何不发一言?”
刘备神色一振,上前行礼拜曰:
“目下正值乱世,群雄並起,天下分崩,百姓无积岁之年,天子流亡於外。
汉室倾颓,诸侯当道,备不量力,欲伸大义於天下,只恨才疏学浅,势单力孤,惟望元龙以苍生社稷为念,开愚鲁而赐教。”
陈登哪敢受此大礼,连忙避让,神色间满是感慨。
“曹、袁者,环伺徐州之虎狼也,使君者,羔羊也!
今虎狼相爭,无论胜败,使君皆可坐徐州而收渔利,当趁此时机,自谋发展,招兵买马,稳固基业。
天子之爭,群雄竟逐,管他们檄文还是矫詔,奉驾亦或劫驾,使君又何必去趟这浑水?”
“先生所言,乃为备计深远也。”
刘备谨再拜。
“然,诸侯皆逐利,唯备逐义,诸侯悉以暴,而备以仁,今为私利而失忠贞之节,备不为也。
若能拯天子,救万民,匡扶汉室,还於旧都,备虽万死亦含笑於九泉之下。
元龙若不教我,如苍生何也?”
陈登好一声长嘆,这才抬手指小沛方向,“既已下定决心,何不遣使往小沛以召吕布?
若我所料不差,他亦当亟寻使君,或可引以为援。
然吕布此人,弒主之犬,见利忘义,反覆无常,使君可用之,而不可信之,当时刻警醒,小心提防。”
“奉先?元龙之意,莫非他也得蒙天子詔令?是了,他曾诛董贼以正天下,天子发詔,定然有他。”
既得指点,刘备復施一礼,遂安排整兵事宜及遣人召吕布等诸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