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逃,一个追,袁、刘两军的士卒漫山遍野在廝杀,一直打到了夜幕降临,长平原野才復归寂静。
“告诉朕,刘备逃去哪了。”
望著那架缓缓驶来的六马车架,耳闻他口含天宪的冰冷话语,孙乾抹了把嘴角鲜血仰天长笑。
“乾一无能之辈,无用书生,未曾想我之计策,也能难住袁公乎?”
孙乾身中数创,身上那身刘备衣甲早已被鲜血浸染。
他没有再回答袁术的话,而是在大笑声中,一介书生,领著最后十几名士卒,朝著袁术那尊六马车架,发起了决死的衝锋。
当孙策挺枪刺中,將他高高挑起的瞬间,却也是他距离袁术最近的一次,近到他都能看清袁术的脸。
那是一张喜怒无形的脸,他漠然看著自己,眸光晦明莫测。
只淡淡说了句,“死后葬於长平。”转身而去。
手中染血的长剑无力跌落在地上,鲜血流淌间,剑身中倒映著天侧一轮白月高悬,以及白月下悬於枪尖示眾的自己。
孙乾想笑,却也没有了力气,他望著袁术转身復去追击刘备的背影,泪水浸湿双眸。
痛!
原来感受著鲜血沿著枪身一点点流干,是这般深入骨髓的绝望。
“使君,恕乾不能赴约,再陪您奔走四方了。”
这一刻,霜华满天,天心月圆,枪尖上的户体渐渐冰凉。
这一战,袁军以较少的伤亡,大败刘备於长平之野,丹阳精锐或被杀、或被俘,伤亡惨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