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此处,桓阶苦笑一声,暗室之中,此情此景,他又哪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?
张羡哪里是看重他这个人,来找他问计策的?分明是看向他桓家在长沙的势力,来逼他表态站队的!
想来今晚夜色无眠,被请来这座暗室中问计的,他桓阶不是第一个,也绝不是最后一个。
迎着张羡那双爬满血丝的瞳孔中倒映的烛火,想到家中孙坚灵位前未烬的香火。
滚滚大江东逝水,时来命去不由人!
他脸色肃然,为张羡娓娓道来。
“若襄阳果传此诏令,府君所虑不错,我等是该小心了。”
见桓阶已有表态之意,张羡面上浮现欣喜之色,忙追问之。
“桓公以为,令当何为?”
“刘表枉为大汉宗亲,假称天子诏命,挟炎汉大义之名,行戕害忠良之实。
此等狂悖行径,当上表寿春,请大将军摄之。
今府君唯有举四郡以自保,携三江以待袁公,拒诏不听调令,举义以治荆南,或可有一线生机。”
张羡闻听此言,既满意又犹豫,试探问之。
“上表寿春?恐失大义之名,流为叛乱之属,我若上表洛阳朝廷,奏请天子则何如?”
“今天子蒙难于洛阳,朝政受制于曹操,曹操者,刘表一丘之貉也。
此前于北方数败于大将军,今刘表若能尽收荆州之兵,为他牵制南方,使大将军腹背受敌,首尾不能相互,这正是他所期盼的。
彼正欲与刘表结盟互助而不得,当此之时,天子群臣,满朝文武,谁又能违逆曹操,而为府君说话呢?
我等乱世之人,又何曾有过选择的权力?当刘表选择了曹操,府君若非假大将军之威,焉有命在?”
张羡无奈一声长叹,“果真如此,我即刻发信传令零陵、桂阳旧部,早做准备。
倒是长沙兵马虽听我号令,但其中不少也是那黄忠心腹,他为人素来忠义,只怕要坏我大事。”
桓阶听此,深以为然。
“府君所虑甚是,黄忠此人,当早除之。”
张羡于桓阶密谋商议之后,遂广发书信,在荆南暗中串联各郡起事。
寿春。
自寿春宫的温柔乡中起身,大乔为他洗漱,小乔为他穿上白龙鱼服,袁术缓步走出屋舍。
“寿春事务越渐繁忙,阎公常言有诸多大事忧心烦扰,急于回禀请示,夫君今日可要召见群臣议之?”
袁术闻言笑了,“此前我不在寿春之时,阎公尚能大小事务,操持妥当,怎么我一回来,他反而力不从心了?
夫人休要听他抱怨唠叨,他这哪里是精力不济,分明是嫌身上的事务太多,找我讨要人手给他做帮手呢。
此事不急,我已有计较,眼下正有一当务之急,要与两位夫人同往。”
小乔来了兴趣,巧笑嫣然,“不知是何等大事,夫君竟还要我们姊妹相陪?”
袁术笑而答曰:
“尝听闻两位夫人多往八公山上替为夫祈福,也不知那于吉老道果有这般灵验吗?
今日天高气爽,云淡风轻,正好往八公山上一行。”
“夫君也要祈福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