阖眸一叹,公孙瓒谓蒋钦曰:
“形势不由人,身后一众兄弟,偌大家业,瓒亦身不由己。
将奉孝先生送回淮南,实在为难,但若依蒋兄所说,送入子龙营中,由他看管,我这便允了。”
言罢,他向郭嘉伸手一引,“奉孝先生,这便请吧,这段时间于瓒处如有怠慢,还请海涵。
今日我不负袁公,还望你与子龙也莫要负我。”
直至此时此刻,郭嘉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落地,终于活下来了。
“公孙将军与我主联盟,乃合则两利之事,你我两家皆求之不得,又何谈辜负。”
他们这边相谈盛欢,那边的程昱却觉得自家十分多余。
偏偏公孙瓒也确实没有将郭嘉送回去,只是留在赵云营中看管,虽说赵云如今是袁术义子,可他毕竟还在公孙瓒的眼皮子底下听从调度。
且幽州、淮南相隔几千里,只要派人盯住了赵云的动向,与蒋钦的海船,他就算想偷偷私放郭嘉也难。
是以这个态度也表明了公孙瓒依旧摇摆不定的立场,他仍然打算继续在北方拖着袁绍,坐看南方成败。
程昱深知自己此时出言,改变不了公孙瓒的决意不说,反而还容易逼迫的他彻底倒向袁术。
一番话堵在心口发泄不得,只得闷闷阴沉着脸。
倒是赵云拱手请命曰:
“回禀将军,我与蒋统领来的路上,见青州的田刺史,得大贤良师张角之四弟海公将军及一众黄巾义士相助,占据了袁谭不少城池。
今已得了消息,不久之后,海公将军又会率领黄巾义士再次劫掠渤海诸县。
彼等只劫财货,不占郡县,云请命效仿田刺史之旧事,率此八百骑出征,为将军大破袁绍,占据渤海郡县。”
公孙瓒:“.”
此刻看着库房里堆积如山的袁绍军械,他那还不知道这个海公将军与黄巾义士是怎么回事。
好家伙,回去的路上还要再抢一遍,送物资回寿春是吧?
你们还真是运输船永不空舱。
其实等他们抢完,像田楷在青州一样,让赵云白占几座城池也是好事,不过
公孙瓒眼巴巴望着那些甲骑具装的骑兵,几欲张口欲言:
带我一个!
恰在这时,早已观名场中局势因由的郭嘉适时出言。
“子龙,嘉以为只你所部八百人并不稳妥,需得请公孙将军领大军同行。”
“奉孝先生,此事云.云颇有经验,已手熟耳,无需劳烦大军”
赵云斟酌着用词,有些尴尬解释,然而郭嘉却轻笑间摇了摇头。
“正因为不是第一次了,袁绍营中又非庸人,你若再去,其必有防备埋伏。
此时若有公孙将军率大军杀出,必能大破袁绍军。”
闻听此言,不待众人多说,公孙瓒断然言道:
“奉孝先生所言甚是!
子龙你今为袁公义子,让你只率八百人去,我岂能放心?”
说着公孙瓒当即走至赵云身后甲骑具装的一百零八人中,原本赵云自幽州带来淮南,又一同乘船返回的十八骑之一那人面前。
公孙瓒就这么淡淡站在他身前,也不说话,只微笑凝视着他。
这员小将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,苦笑着下马卸甲。
公孙瓒心满意足的换上了他的甲胄马铠,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