蒯越举火将这些书信付之一炬,烈焰翻飞间,明黄色的光晕映照一张忧惶的脸。
“不能自乱阵脚!
黄将军只安心镇守,我等且静观后效,不过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罢了。”
“现今也只能如此。”
黄忠微微颔首,可安心镇守?明了此中详情,忧惧袁公搭在弓弦上箭矢何时射来,又会射在何处,而心乱如麻的二人,如何还能安心。
翌日,尽管夜里黄忠已经命人收缴书信,可黑灯瞎火之间,袁营射来的又多,怎么可能全然收缴?
“听说了吗?袁公在荆襄最畏惧的人,就是黄忠!”
“没错没错!只要有黄将军镇守此处,我等可高枕而无忧矣!”
“传闻黄将军的武勇,连吕布都远不及他,唯有纪灵才可与之一战。
偏偏眼下纪灵不在袁公身侧,偌大袁营,虽百万众,再无黄将军一合之敌!”
很快袁军畏惧黄忠的流言甚嚣尘上,百姓们、将士们都如同四百多年前,赵国的臣民们仰望赵括一样,仰望着黄忠!
那一道道期待而炽热的目光,黄忠虽半百之年,何曾面对此景?
他只沉默着低下了头,越发用力的握紧手中长刀!
他高高站在城墙之上,每时每刻警惕着袁军来袭,他忙碌的身影从未懈怠片刻,如同一位被世人仰望的战神般,矗立在迎敌阵前!
未几,袁军来了。
依旧是熟悉的喊话,那士卒高声于城下呼喊。
“黄将军?想好了吗?你是我主在荆襄唯一视作对手的人,你若愿降,我主愿以国士待之!
你若不降,即便你再强,我等也唯有奋死一战了!”
这一次,黄忠没有答话,只挽背上雕弓如满月,箭如流星,矢贯坚石!
一箭将喊话士卒洞穿倒地,宣誓着他此战的决心。
袁营之中,众皆哗然。
六马车架之上的袁术惊见此景,一手捂心,痛心疾首。
“此间众将,我之子民也!
黄忠老儿,安敢杀我子!
快,取我缟素来!
今日纵使此城有他黄忠镇守,术哪怕不惜一切,必破此城,誓报此仇!”
言罢,袁术摘下头上发簪,怒掼于地!
只听铮然一声,玉簪四分五裂。
“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!
三军将士,听我号令,今日朕亲自为尔等击鼓,当奋勇争先,先登破城!
誓为我子王虎,报此血仇!
敢不用命者,有如此簪!
杀!”
高呼一声“杀”字,袁术再次披上了那件熟悉的缟素白袍,其披头散发,击鼓而鸣,似状若疯魔,恍若痛失爱子的父亲。
三军见此,无不掩涕!
”袁公之爱我等,如爱亲子!”
”袁公竟然还知道他的名姓?王虎?若是我的名字也能被袁公记住,纵死何妨?”
“是啊!只盼我等身死之日,也能得袁公缟素悲哭,击鼓而鸣!
果真得此厚遇,纵魂归九泉,亦复何恨?”
“为王虎报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