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备见之,急忙拦在中间,一边谓吕布曰:
“奉先息怒!祢先生吃醉了酒,就爱狂言乱语,万勿当真?“
一面又赶紧劝阻祢衡,“祢先生,徐州之事,实与吕将军无关,乃备自感身无才德以居高位,自愿让之。
吕将军几次要还,实在是备推拒不受,这才作罢。”
吕布犹自气恼,还不罢休,“又是吃酒?昔日你三弟屡次辱我三姓家奴,你便总以吃酒推说。
眼下来了这人,你还说吃酒?
刘玄德,你莫非一直言巧语,实则心底正如这厮所言一般,暗自怀恨我夺你徐州,始终在此哄我不成?
诚如是,这徐州牧的印玺,吕某还你便是!”
“吕将军息怒,休说气话,备绝无此想。”
吕布这里不依不饶,那边祢衡也不见饶,怒斥之。
“玄德公,他既给你,本就是你的东西,你便收下又如何?
何必为了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,受气哄他。
今日关张皆在,小沛又陈大军,即刻号令士卒弓弩,乱箭将此人斩杀于此,以谢天下。
其后兵入徐州,尽收诸郡,则大业可成,汉室可兴!”
“祢先生,莫再说了。
吕将军信任备,这才亲身入城,今若借此杀他,夺他地界,备何以面对天下人心?
人心若失,汉室何兴?”
刘备苦笑连连,夹在两边,两厢劝之。
吕布却已怒极反笑,“刘玄德,你让开!
存心收留这等狂徒,是为了故意羞辱于我的吗?
今日若不斩杀此人,布恐为世间英雄所笑,将来何以立足天下?”
“说得好像现在天下人,不笑话你吕布是三姓家奴一般。”
祢衡推开刘备,梗着脖子,“来!杀我!衡今日就站在此地,等你来杀,你看我会不会皱一下眉头。”
“好!吕某怕你不成?”
吕布暴喝一声,正要动手,只听刘备一声怒喝!
“够了!
三弟将祢先生带下去,二弟请吕将军出城,备今日酒后失礼,不便待客。”
关羽、张飞各自听令上前,张飞提溜着祢衡将他带了下去,只远远传来他那大嗓门的嬉笑之声。
“祢先生,俺老张之前真是错看了你,你是个人物,这些话我早就想骂他了。
你只管高声骂他,在这小沛城中,且看他能如何。”
闻听这些言语,只令吕布的脸色更黑,不过此时关羽已拦在他与刘备之间,府邸内外因为有甲士调集的脚步声。
吕布心中虽气,但也不可能在小沛城中与刘备反目,为了一个祢衡而刀剑相向。
倒底是咽下一口气,与刘备的联盟不欢而散,恨恨离去。
夜凉如水,刘备至祢衡处,但见他竟因此事与张飞性情相合,正把酒言欢。
刘备苦笑一叹,谓之曰:
“吕将军粗鄙之人,不在乎什么天下名声,先生又何苦气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