绣骇然无地!
一时抽不回长枪,他堂堂北地枪王,一身武艺竟无用武之地,张绣又惊又怒。
所幸他也是果决之人,眼见飞戟来势愈急,又是三连齐发避无可避。
情急之下,他索性弃了长枪,将双臂挡于身前,在马上尽量蜷缩起来,护住面门胸腹等要害。
“铛!铛!”
三戟之威,力透甲胄!
一戟命中大腿,一戟命中左臂,唯有一戟被张绣的蜷缩动作,险之又险躲过。
也幸有甲胄阻隔,飞戟虽扎得他鲜血淋漓,到底只是皮外伤,他张绣征战多年,这样的伤没受过几十处,也有十余处。
就此也想杀我?简直狂妄!
躲过性命之危,张绣长松一口气,暂且忍下伤痛,正要再寻典韦晦气,命大军围杀他,以泄心头之恨。
可典韦人呢?
张绣抬眼一扫,浑身汗毛乍起。
近!太近了。
原来典韦出招,早有后续。
见张绣弃枪,典韦仿佛不觉疼痛一般,直接用手拔出枪头,于浴血之中抢身而上!
等张绣看来,他已至近前,根本不等张绣反应,抬手一戟便斩断他座下马腿。
战马吃痛,胡乱挣扎倒地,将张绣摔下马来。
惊变猝然,都不等张绣从地上爬起,那个浑身浴血,形同恶来的怪物,已持双戟,朝他一步步走来。
每行一步,都有张绣麾下甲士涌来相救,但在那双索命铁戟面前,只有一个个人头落地,化作他脚下殷红血水。
他双眸似血鲜红,欲血的恶来踏在血河里,双戟滴答渗血,那一路走来的血脚印,正是张绣性命的倒计时。
典韦杀得太快了,沿途的甲士根本挡不住他片刻,张绣甚至都来不及起身,长枪也早不在手中。
“你到底是什么怪物?”
张绣在北地纵横无敌,自诩也是一代枪王!
可北地根本没有这样的对手!
看着眼前浑身浴血的恶来,他脑海中不由再次浮现那道击溃他全部信念,恍如魔神的身影。
当年他追随叔父张济,同李、郭反攻长安,那个被称作吕奉先的男人,就是这般跨下赤兔马,一杆方天画戟,杀穿了他们西凉十数万大军,扬长而去,无人能阻。
可纵吕布之勇,也要骑马的吧?
为什么你连马都不骑,就能强如怪物?这你要是骑上了马,岂不是比吕布还强?
若是典韦知他心中作此想法,必要冷笑嗤之:【马?此等累赘,要之何用?今日可算解脱!】
此时此刻,面对典韦越来越近的步伐,张绣只得徒劳抽出腰间长剑,使出他身为北地枪王的最强绝学!
“胡车儿救我!”
那胡车儿,力能负五百斤,日行七百里,乃异人也。
此时见张绣命危,其实不用他喊,胡车儿也早已急急赶来相救。
“将军勿忧,胡车儿来也!”
只听一声大喝,便见一人推一辆大车,其上满满当当,垒满了守城时所用的礌石,目测不下四五百斤,径直朝典韦撞去。
如此惊人一幕,便是彻底疯狂的典韦也为之心神骇然,再顾不得杀张绣,不得不暂避他锋芒。
你道如何?
原来那胡车儿惊见典韦于乱军之中,步战杀来,也能取上将首级,神挡杀神的一幕,亦为之惊惧。
他情知自己虽然天生力大,但武艺不精,对付寻常好手自然不在话下。
可真碰上典韦这等绝世猛将,也没有万全把握,自觉难以言胜。
倘使仓促冲上去,不仅救不得张绣,反而还可能把自己交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