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盾阵被飞枪凿开一个缺口,魏军正自慌忙无措间,只闻重骑铁蹄踏天震地,张绣已然杀至。
原本严密的盾阵既已被破出缺口,以血肉之躯直面重骑冲锋的势头,魏军步卒怎不肝胆俱裂,又要如何抵挡?
霎时间张绣率重骑自缺口涌入,仗着人马皆着一身重甲,刀剑难伤,遂在魏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,第一目标就杀散了方才引弓射箭,此刻如待宰羔羊般毫无还手之力的魏军弓箭手。
弓箭阵既破,原先自左右分开的两千七百轻骑便绕行而至,同样顺着张绣率重骑破开的缺口涌入。
随着三百重骑冲入,三千轻骑跟随,魏军军阵破口霎时间扩大数倍不止,大面积的溃兵在骑兵冲锋下糜烂。
这让刚要重整阵势,正欲关门打狗,将张绣的重骑迟滞在步卒人海中消耗的张郃,咬牙不已!
于是乎,以三百重骑为锋矛,两千七百轻骑左右相随,张绣率军在魏军阵左冲右突,直往中军帅旗杀来!
「吾家四世三公!
张郃,汝既为袁家部将,何不侍嫡子,而屈旁庶?
家父汉王,袁氏家主,威仪布于四海,英名响彻九州。
汝若识实务,还不纳首来降?」
郃大怒,他涨红了脸,斥之:「忠臣不事二主!
张某一生,忠义为先。
岂似尔等,反覆无常,为一义子虚名,不顾旧主恩义!
见利忘义,背主求荣,若其如此,枉生为人!」
张绣:「???」
这不对吧?怎幺和义父交代的不一样?
义父临行前明明叮嘱了,这张邻、高览虽是河北名将,但本是韩馥麾下的军中司马,韩馥被迫出让冀州给袁绍后,二人遂降。
目下在袁绍摩下,日子过得其实并不好,战场相逢,若有机会,可说之倒戈来投!
怎幺亲眼所见,这张郃竟是个如此忠义的大义无双之人?
难道义父也有料错的时候?
不对!
义父为颠覆大汉之幕后黑手,社稷倾颓之祸首元凶,隐忍布局数十载,当世公认阴谋第一。
如此人物,岂会有错?
既然义父不会出错,那幺错的只能是你了,张邻!
转念之间,张绣脑海中不由浮现义父身边如邢道荣、李均、曹安民等人的身影。
大奸似忠,大伪似真,难道他在演?
是了!这张郃若果真忠义无双,当初怎不誓死效忠韩馥,反而投了袁绍?
此前虽一副大义凛然,咬死不降的架势,显然是时机未至!
也罢,且待绣越马冲阵,擒汝于帅旗之下,到时再看你之口风,可还能如此之硬。
说时迟,实则不过心念电转,张绣已然率骑军径直朝张郃杀来。
所到之处,凡有张郃组织兵马结阵来挡,便是百步飞枪之下,三千杆飞枪齐出,阵裂人亡,无人可挡!
随着张绣骑兵纵横,张郃眼看他飞枪所到之处,阵挡破阵,人挡杀人,更有三百重骑为锋芒,刀枪不入,如一把最锋利的剑,硬生生杀透了层层军阵防护,已近帅旗之前。
就在张郃自己都要怀疑,帅旗之前的这些亲卫,到底能不能挡得住张绣的百步飞枪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