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孝骞的表情迅速恢复正常:“孩儿无时无刻渴望报效家国,再立新功。”
赵颢脸色一僵,低声嘟嚷道:“吃喝嫖赌的老纨绔,居然教出一个忠君爱国的儿子……老夫抽空得去先帝皇陵看一看,难不成真冒青烟了?”
望向赵孝骞清澈的眼神,赵颢缓缓道:“端明殿学士与柱国,也是官家做的铺垫,为了你,官家可谓煞费苦心。”
“幸好你曾填过一些惊艳传世之词,授尔学士倒也并非浪得虚名,又有鼎定西北之功,‘柱国’确也承受得起,这两个头衔,想必朝野争议不大。”
“我儿的本事是有目共睹的,只是枢密院和真定府这两桩差事……圣旨已下,官家不可能收回成命,不如静观其变,若是朝堂闹得太凶,你不妨上一道婉辞奏疏,算是走个过场。”
赵孝骞点头。
本来稀里糊涂的脑子,被赵颢这么一解读,哎,瞬间通透了。
忽然想起什么,赵孝骞好奇地打量赵颢。
“父王对朝堂事洞若观火,所闻所见如此精妙,您是如何知道官家的意思的?”
赵颢捋须微笑,然而脸皮太肥厚,颔下的胡须只钻出来寸许,捋须的飘逸动作难免打了几分折扣。
“老夫虽是个闲散亲王,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,朝堂的人和事起起伏伏,这些年看多了,自然便懂了。”
赵孝骞帮着总结道:“就是‘人老成精’的意思呗?”
赵颢笑脸一僵,想了想,确实贴切,但不是太好听,于是沉着脸道:“不会聊天就闭嘴,多看多听,少说话!”
“是,孩儿明白了。”
父子俩聊通透后,赵孝骞告辞离开书房。
赵颢独自坐在书房内,身子一动不动,表情却渐渐变得诡谲难明。
怀里掏出一个玉盒,取出一颗红色的丹丸,垂头盯着丹丸半晌,然后送进嘴里,仰头吞了进去。
片刻之后,赵颢的脸色立马涨红,双拳死死攥着,赤目咬牙,许久之后才平复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