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送章惇的马车离去,赵孝骞正要转身,发现赵颢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,同样目送章惇的马车离去。
不过赵颢盯着马车的眼神有点深邃,一对小绿豆眼眯起来,似乎有点阴险的样子,与赵孝骞印象中那个憨厚又荒唐的亲爹形象截然不同。
似乎感受到儿子探究的目光,赵颢回过神,立马露出憨厚的笑容。
“章相公走了?”赵颢笑吟吟地道。
“他没走,刚才掉咱家粪坑里呛死了,那辆马车是回章家报丧的。”赵孝骞不假思索地道。
赵颢悚然一惊,脸上的肥肉都抖了三抖:“咋回事?”
赵孝骞瞥了他一眼:“无话说可以沉默,但不要说废话,不然孩儿怕父王受不了刺激。”
赵颢这才反应过来赵孝骞是吓唬他的,肥胖的身子释然之后,顿时瘫软下来,眼泪都吓出来了。
“……竖子,你吓死我了!”赵颢悄悄抹了一把泪。
恼羞成怒,又急又气,赵颢抬起手就想给赵孝骞来一记大逼兜。
然而手刚举起来,终究还是放了下去。
舍不得啊,楚王一脉就剩了这么一棵独苗,而且还是十分争气,光宗耀祖的独苗,打疼了打坏了怎么办?
狠狠擦了把眼泪,赵颢指着他笑骂:“……调皮!”
情绪稳定之后,赵颢的眼睛又眯了起来。
“章相公今日是来服软的吧?”赵颢笑眯眯地道。
赵孝骞意外地看着他:“父王怎么知道?”
赵颢嘿嘿一笑:“你以为老夫真就每天吃喝玩乐,啥事不问?周秩的事老夫早听说了,算算日子,章惇也该来服软了。”
赵孝骞愈发意外:“父王为何算准了他会来服软?”
赵颢冷哼:“老夫打听过,周秩是章惇亲手提拔上来的,出了这桩事,官家还打算继续深究下去,章惇焉能不害怕?此时若还咬着牙不服软,他这宰相也就白当了。”
“区区一个周秩,就算是他亲手提拔的,似乎还影响不了章惇的宰相位置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