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咋了?”赵孝骞好奇问道。
苏轼哼了一声,道:“别的事先不提,子安那日在老夫脸上画了什么?”
赵孝骞一脸茫然:“啥?”
“还装傻!老夫那日凉亭梦醒,左脸乌龟,右脸猪头,额头上还顶着一个大大的‘王’字,难道不是你的杰作?”苏轼怒道。
“那日睡醒后老夫浑然不觉,竟顶着这张脸出了门,被路人指指点点,走了两里路才发现不对,丢人丢大了!”苏轼咬牙道。
赵孝骞果断竖起三根手指,面不改色地道:“我拿我父王二十年不举发誓,这事儿不是我干的!”
苏轼一呆。
拿亲爹发誓好像很严重的样子,而且誓言如此狠毒。
这个年代古人的节操还是比较高尚的,苏轼不疑有他,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怪错人了。
莫非真不是他?
所以说,人与人之间还是缺乏了解的过程,苏轼若知道赵孝骞的节操跟贞操一样早已消散如烟,恐怕就不会如此天真地自问自省了。
人家都拿亲爹不举发誓了,苏轼倒也不好再怀疑,只好将此事列为毕生悬案,无从追究。
愤怒的表情渐渐隐去,苏轼的脸上露出感激之色。
起身朝赵孝骞长揖到地,久久不起。
赵孝骞急忙双手扶起他:“子瞻先生何故如此,折煞我也。”
苏轼叹道:“老夫一生不欠恩德,没想到甲之年竟欠了你天大的恩情,此生已不知如何报还。”
“一点小事,子瞻先生莫放心上,我做事只凭本心,算不得施恩于你。”
苏轼摇头:“事情的经过老夫已知道了,子安为了老夫,不惜动用皇城司,不惜上殿与群臣舌辩,不惜得罪宰相章惇,老夫残年将死之身,竟承尔大恩如斯,实在是寝食难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