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氏拿过地契,仔细看了一遍,感慨的看向李林甫道:“此事劳烦阿兄了。”
“阿妹不必客气。”李林甫有些感伤的低头。
姜氏嘆息一声,將地契收进隨身携带的荷包中,同时从荷包当中,取出一个小匣子,微微推前,说道:“今日见六娘贤淑安良,颇有姑母当年风采,这两颗珍珠,是阿妹多年珍藏的,如今便送给六娘作为新年贺礼吧。”
“阿妹!”李林甫看著匣子,有些无奈的说道:“阿妹,你我兄妹,不必如此见外的。”
李林甫拿回姜氏別院的地契,不过是顺手为之而已,但姜氏的这两颗珍珠不仅价值连城,而且还是当年李林甫外祖母竇氏的嫁妆,最后流传到了姜氏的手里。
姜氏微微摇头,说道:“这两颗珍珠本身就是早就准备好的,和今日之事无关。”
李林甫微微一愣,隨即,他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一侧的韦谅身上。
韦谅脸上带著一丝迷茫,对於母亲所言,他完全听不懂。
李林甫上下打量韦谅,身姿挺拔,面如刀削,身上虽然带著一丝青涩,但眼神发亮,站在那里,便有翩翩君子之范。
“听说大郎原本是打算要考制举的?”李林甫突然开口。
韦谅回神,拱手道:“是的,阿舅,外甥的確想过,若是仕途不顺,便考之举,从千牛备身转文官。”
“御史,你若是制举能过,当为殿中侍御史。”李林甫平静的点点头。
“是!”韦谅低头,眼神闪过一丝凝重。
除夕那夜,在太子府的事情,起码在人前的事情,一点也没有瞒得住李林甫。
“只是如今,太子有意將郡主嫁你,这殿中侍御史,你怕是做不得了。”李林甫微微感慨,然后看著韦谅说道:“不过你若是真有才学,阿舅也可以帮你一把。”
韦谅抬头,有些惊讶的看向李林甫,隨即拱手道:“请舅舅示下。”
李林甫神色微凝,想了想,他开口道:“《左传》有载故事,郑伯克段於鄢。前些时日,曾偶尔听人言,言及此故事之中,郑庄公,其胞弟共叔段,还有其母武姜,三人行事,多有『兄不兄,弟不弟,母不母,子不子』之谓也,大郎如何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