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也是心学的一部分吗?”朱载坖哑然,继而颔首道,“如此说来,这心学确是名副其实了。”
顿了顿,“今儿过年,陪父皇喝两杯?”
“哎,好。”少年心情激荡,模仿大人多年的他,这一刻,终于觉得自己是个大人了,忙举起酒杯,“儿臣敬您。”
酒杯相碰,少年一饮而尽,接着抢过酒壶,为父皇斟酒。
朱载坖不疾不徐的饮了,不疾不徐的说:“慢慢来,不用着急,不要着急。”
少年称是。
数杯之后,少年建议道:
“父皇,再过两三个月,春暖花开之后,您不妨去散散心,好好放松放松。”
朱载坖失笑道:“怎么,连你也在担忧父皇经受不住打击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少年讪然道,“宪宗皇帝,皇爷爷,做了太上皇之后,都曾去游历大明的大好河山,这也是咱朱家的老传统了呢,父皇如今也是太上皇了,效仿祖宗也不失为一桩美谈不是?”
朱载坖忍俊不禁地点点头,随即叹道:
“是该再去一趟江南,去一趟金陵,虽然你大伯已然知晓,可这种大事,还是得当面说一下。”
顿了顿,“永青侯现在日本国,黄锦之事还是要保密一下才好,省得他分心。”
“是,儿臣明白,儿臣已做了吩咐。”
朱载坖微微颔首,转而问道:“以永青侯的性格,纵是佛郎机事了,怕是也不会再回来了,这次因你皇爷爷,他耽搁了不少时间,估计会直接去不列颠,这一别不知多少年,对此,你如何作想?”
少年笑道:“父皇可是想问,儿臣会不会因李先生不在,心里不踏实?”
“其实,也没什么不踏实的,如此大明要是还不踏实,岂不证明儿臣很失败?”
“父皇,儿臣能挑大梁,能扛起来。”
如此说来,那我很失败了……朱载坖暗暗苦笑,问道:“等永青侯忙完,你想不想他留在京师,如辅佐英宗那样辅佐你?”
“不想!”少年直截了当。
“哦?为何啊?”
少年沉吟了下,道:“首先,我不需要;其次,现在还不是李先生大展宏图的时候;最后,咱朱家欠李先生良多,也该弥补一下了……”
“就像大明宝钞,欠的债,终究要还,必须要还,这个人情债,就由儿臣来还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