脾气大了些,嘴巴毒了些,却也惹人喜欢。
李青觉得挺好。
再成熟的少年也只是少年,保留一些少年人的天性,并不是什么坏事,就像少年自己说的:谁还没个矫情的时候啊?
朱厚熜都年纪一大把了,有时候还跟个孩子似的,朱厚照更是极品,压根儿就没长大过,至死都是少年人。
相较这对活宝堂兄弟,小少年够克制、够懂事了,李青哪里会吹毛求疵?
……
酒菜上桌。
二人共饮了一杯。
朱翊钧感慨:“当初在连家屯儿做孩子王那会儿,我就想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,跟先生同桌共饮,推杯换盏……一眨眼,就这么得偿所愿了。”
“滋味如何?”
“不赖,却也没我想象中的好。”朱翊钧懒懒道,“跟先生同桌共饮,是有条件的,是要付出代价的……我要还是太子,先生还会与我同桌共饮吗?”
“当然不会!”
“这就是了……”朱翊钧郁闷道,“其实你许多时候,也都是看人下菜碟,惯会区别对待。”
李青白眼道:“你当我纵容,甚至默许黄锦叫我李没品,是因为什么?是因为偏爱?要不是他说的是事实,我早收拾他了。”
少年嘴角抽搐:“……你是怎么可以做到脸不红、气不喘,说出这番话的啊?”
“显然,我没品啊。”李青淡然道,“我从来没标榜过我是正人君子,是你们朱家人总爱幻想。”
“……好吧,你赢了。”少年咂咂嘴,又给自己倒了一杯,饮了。
还想再倒上,却被李青抢过了酒壶。
“跟你喝两杯,是为了小小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心,你还真把自己当大人了啊?”
李青直接对着壶嘴,饮了一大口,没好气道,“你吃菜吧。”
“先生你……你欺朕太甚!”少年老气横秋,以朕自称。
这副姿态,颇有故人之姿。
李青啧啧道:“像,像啊,太像了。”
“又像宪宗?”
“真聪明!”李青笑呵呵道,“这可是宪宗的口头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