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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昕终於睁开了眼睛,目光投注在了跪在地上的吴印身上。

“县尊,学生有罪!”

吴印磕头哭道。

安昕並不可怜他,轻飘飘问了句:“何罪之有?”

“学生故意改了帐册,此乃罪一。贪了银子,此乃罪二。试图欺瞒县尊,此乃罪三。”

吴印不敢抬头。

“说说吧,这几笔银子去了哪里?”

安昕问道。

“今年九月,本是前任县尊崔袤功的离任期。所以在七月的时候,会同税课局收了一次商税,其中四千两入了崔知县的手里。

这些是分笔记录的,本来再过俩月,在崔知县离任之前,再立名目来一次商税,就能平帐的,谁承想······”

“谁承想崔知县病死任上。”

安昕替他把话说完。

又问道:“这笔钱呢?”

安昕迫切的想把这笔钱追回来,不然这烂摊子肯定得他来收拾。

县官比想像中还难干一些,县衙里光是六房和衙役,加起来就有七八百,再加上税课局等衙门,很多人都仗著县財政吃饭,每月光是这一项开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。

再加上,他刚刚上任,按照国朝官场规矩也得给府里、省里送银子。

朝廷也得打点,至少要尝试將座师这条路子打通,这才能稳固地位,寻找青云直上的机会。

还有“冰敬、炭敬”这些不可缺少的出项。

“回县尊,崔知县家眷七月的时候已经回乡,这笔钱想必、想必也已经带回去了。”

说完这话,吴印的额头已经埋在了地上。

“他娘的!”

安昕忍不住再次在心里暗骂一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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