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后的兵房吏员喊了一声,让出列的人回去,然后喊道:“葛二蛋!”
“俺在这!”
一个十七八岁,皮肤黝黑,一米六左右的乾瘦青年跑出来。
双手抓住了石锁,双臂吃力到蝴蝶振翅,但还是颤抖著將石锁举了起来。
几秒后,吏员示意可以了,他才劲力一松,任由石锁砸在了地上。
“过来领银子!”
吏员旁边的书办朝著葛二蛋招了招手,將小秤称好的三两银子递给了他。
“谢谢大人!”
葛二蛋兴奋不已。
不光是拿到了银子高兴,在旁边那些民壮、乡亲们的注视下成功举起了石锁,这种被关注的目光,也是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时刻。
“杏,天快冷了,这钱你拿回去,裁几尺布,换点,给石头和你做身衣裳。”
葛二蛋跑到外边一个背著七八个月孩子的女人面前,將三两银子全都给了女人。
真金白银说话,有了葛二蛋开了头,本以为来服白役的民壮一片振奋。
后边流程更顺利了。
四十斤的石锁,相当於一个桶装水的重量,大多数男人只要身体没什么问题,都能举得起来。
一个多小时,民壮轮流尝试,最终一百四十余人领到了银子。
“青天大老爷啊!”
领了银子的不少人老泪纵横,前几年旱涝灾害,这两年朝廷北有强敌,隔壁东阳府又抗击倭寇,苛捐杂税伤人不浅,家里揭不开锅,为了活命卖儿卖女者不知凡几,不说当兵以后如何,光如今领了这三两银子安家费,精打细算著过,家里人这个冬天总算是能熬过去了。
“张员外,孟员外,此番还要感谢两位奔忙辛苦,万某这就带人回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