偌大一县,安昕不可能每一里、每一村都亲自去走。但座谈开会,无非请里长、乡绅来討论,真实问题的反应又容易失真。
安昕思考著这些,著人去叫六房司吏、三班班头、弓兵营魏叔夜、张谦等都喊到县衙二堂开会。
因为没有钟錶,过来的时间参差不齐。
魏叔夜和张谦,因为人在城外,早早赶来了县衙。
时间还早便过来和安昕匯报弓兵营的一些情况。
匯报完情况,魏叔夜问道:“大人还记得那个房念林吗?”
安昕想了想:“是从崔家村救出的那人?”
“不错,房念林现在加入了弓兵营。”
张谦接过话头说道:“现在一边训练,一边跟著我搞弓兵的思想工作,此人在宣传思想方面,颇有天赋。”
安昕闻言一笑。
他时常因为手底下缺少人才而感到左支右拙,听到手底下又多一个人才,心中自然喜悦。
“房念林是从皖北而来,去年皖北数府土地乾旱,秋天的时候又生了一场蝗灾。不少小地主都破產了,大量百姓活不下去陆续成为流民,这些流民一部分朝著皖南去,一部分朝著山东去,另一部分则朝著咱们这边而来,打算去东阳府找个活路。
这房念林家里原本也有一百八十多亩地,如今却因为地里颗粒无收,又因逃户太多,当地官府將赋税转嫁分摊到剩余人头上,以至於赋税压的更重,他房家实在撑不住才跑了出来。路上又遇到乱民、土匪的劫掠,如今只剩下和妹妹相依为命了。”
听了张谦的介绍,安昕暗嘆一声,也是一个苦命人。
皖北那边,里甲崩坏,催科如虎,民不堪命,怕是要生乱子。
再有人在背后拾掇一番,生出来一些大贼大匪也未可知。
隨即,他又想到流民一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