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慎心中百转千回,最终却深深的嘆了一口气,认命道:“臣,领命。“
“皇爷交代的差事,咱家算是交办了。咱家也知道袁抚台的难,但这个天下谁人不难呢?咱家也难,江南也难,山东、河南、燕赵地区的百姓也难,而最难的还是要为天下万方、亿兆黎民操心的皇爷不是?
国事维艰,你、我更要为皇爷解忧排难不是?
多余的话,咱家不再多说,只希望回京以后,能听到寧远城传来的好消息!”
邓伦站起来说道。
说完,他告辞离开,在袁慎送他到府门外时,他忽然作揖道:“袁抚台,保重!”
袁慎没有回礼:“天使,回京以后,替臣与陛下奏言:臣袁慎,累受君恩,此时此刻,唯有尽忠而已,望大燕、望陛下,国泰君安!”
言罢,他朝著北方跪下,磕头深拜。
“袁抚台的话,咱家必然带到。”
邓伦郑重道。
有些话,不能落於文字。
邓伦已经明白袁慎的意思,告別以后,其上马带著东厂番子匆匆离去。
目送登陆离开,袁慎站在將军府红漆大门之前,伸出手遮挡著天空,透过指缝看了一眼天空之中的艷阳。
过了一会儿,管家从大门中走了出来,见袁慎呆站在这里,不由轻轻的喊了一声:“老爷?”
袁慎驀然回神:“传令吴孝方,各营集合,放餉。”
“是!”
管家也是边军出身,身上自有一种军人的利索劲。
不久,寧远总兵吴孝方在校场集结各营官兵。
“大人,除了值守的官兵,其余人都在这里了。”
当袁慎来到校场的时候,吴孝匯报说道。
“把粮餉、银子,都抬上来!”
袁慎看著校场上的兵,一个个面有菜色。
辽东的二月还是天寒地冻,风吹过的时候,都要吹到骨头缝里去。
这些寧远兵有的忍不住打著寒颤,身上破破烂烂的直筒军装很多已经脏的看不出原先的样子。
如果不是他们手里的刀枪,看上去就不像是士兵,像是逃难过来的难民。
“放餉!”
当袁慎在点將台上一声大吼,所有士兵的目光都朝著他看过来。
“今日,大傢伙放开肚皮,吃到饱!
朝廷给咱们派粮来了,接下来咱们天天都能吃饱肚子!”
袁慎大声说道。
“好!!”
“多谢抚台大人!!”
霎时间,人群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高亢的喊声。
土兵们的情绪一下子高涨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