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明白!”
武丽君应声道。
说话的功夫,天边的乌云阴了上来,雨水也隨著云气哗啦啦的落下。
七月的扬州城,本就是雨季,豆大的雨点子打在荷池里,霎时间涟漪密密的圈圈散开,相互碰撞晕散。荷叶上面,泛著银色的水珠来回的滚动,压得荷叶贴紧了水面,转著圈融入到了池水之中。
伍仁县,暴雨倾盆。
安昕虽然在这里只有短短一年时间,但他的影响却无处不在。
不论是地里种的粮食,还是在这里留下的土地套种方法,以及修整过得石板路,售卖的青天布等,都已经將安昕的名字深深的刻在了老百姓的记忆里。
提到“县尊老爷”,百姓们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“安知县”,而非现在衙门里的祁知县口但祁羡羊也乐得如此。
他这官本就是钱“买”来的,本来只想著上任搂钱。
结果一上任就被上任县令给敲打了一番,做了一个泥塑木偶。结果,前任县令离开伍仁县后,不过两年时间又成了高高在上的“部堂大人”!
这一番变化,让他看到了更进一步的希望,心思也活泛起来。
没有大腿,可以借著这个关係抱大腿。
没有关係,可以借著这个机会经营关係。
只要部堂大人说他行,那他即便只是个举人,这个官即便是买来的,也照样能行!
当巡抚衙门的公文到了府里,要搞试点,展开“人口、土地大普查”的时候,他一咬牙就將这个既苦又累,还容易得罪人的活给接了下来。
在他想来,既然是巡抚衙门下来的公文,十之八九是安部堂亲自关注的大活。而他,现在需要的就是安部堂的关注,接下这个活,至少等於是先表態,自己是忠於部堂大人的!
接下来,就看他自己的能力能不能入得了部堂大人的法眼了。
“县尊!”
季博达在雨幕之中快步跑来,急道:“孟集乡的小张村和赵店乡望江村发生械斗,已经死人了!”
“什么!”
本来还在思考自己如何开展普查工作的祁羡羊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。
拿起雨伞出了门,一看这滂沱大雨,又扔掉了手里的伞:“给本县取蓑衣来。”
片刻后,隨从给他披上蓑衣,祁羡羊带著三班衙役冲入了雨幕之中:“为何械斗?何种原因?
谁人带头?”
他在人搀扶下上了马,衝著季博达问道。
“好像是为了爭抢东阳府军械局来伍仁县投建的罐头厂的原因,两边都想让罐头厂建立在自己村里!”
因为宝利肥料厂一直在伍仁县这边设有工厂,附近百姓在里面打工每月都有可观的进帐,一年下来比种地收入都要多出不少。
这让临近乡村的百姓眼红不已。
此次,军械局来伍仁县考察,一是因为这里是安昕的起家之地,有著特殊的意义。二是这里粮食、鱼肉、蔬果丰富,有著独特的自然稟赋。三是紧邻洛河,交通发达,运输方便。
而这些罐头,日后则会送入安国军中,充当军粮。
但知道这个消息的老百姓可就不淡定了,尤其是孟集乡和赵店乡这两个被重点考察过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