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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近正午,北城的一家小酒馆内,三位贵客在堂倌的带领下,走进二楼的一间雅间。
任鹏飞身穿灰蓝色军装,端坐在椅子上,毫不客气地接连点了五六样菜,干炸小河鱼、溜三样、酱棒骨……
江连横心里有事,没什么胃口,便只要了两壶酒。
借着上菜的功夫,两人免不了寒暄几句,说起去年省城里的风云变化,不由得唏嘘感慨。
任鹏飞点燃一支烟,啧啧地说:“通过去年这档子事儿,兄弟我悟出了一个道理!”
江连横侧过身,让堂倌将干炸小河鱼摆在桌面上,接着问:“什么道理,任长官快请说,没准还能提点老弟两句呢!”
“嗐!兄弟,你这不埋汰我么,就你跟张师长那关系,还用得着我提点你啊?”
任鹏飞拿起筷子,在桌面上顿了顿,旋即夹了一条金黄酥脆的小黄鱼,搁在嘴里“咔嚓咔嚓”地嚼起来。
江连横笑了笑,“任长官,话可不能这么说,伱这一年的时间,就高升带兵了,肯定有过人之处!”
任鹏飞撇嘴摇了摇头,却说:“拉倒吧,我有啥过人之处?我算是看明白了,像我这种抗枪的炮灰渣滓,无所谓打过什么仗、杀过多少人,最重要的就一样,得学会站队!”
细问之下,江连横才明白过来。
原来,任鹏飞的级别并不高,手上之所以能带上二十来人,一方面是因为会讨上峰欢心,另一方面实则与大势相关。
去年倒清风潮尘埃落定以后,奉天原本的巡防营和新军,两股合流,统称正式陆军,都编在张老疙瘩麾下。
张老疙瘩又是巡防营出身,自然对旗下旧部青眼有加。原本在各省各地趾高气昂的新军,唯独在关外受到了冷落,为防军士哗变,于是被打散重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