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连横重新回屋，又换了身雇工穿的短褂衣裳，这才走上街头，汇入抗议人群。
脚跟还没站稳，哥几个便被汹涌的人潮推搡着前行而去，根本身不由己。
肩并肩，脚跟脚，四面八方全是震耳的呐喊声。
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学生拿着纸糊的喇叭，在他身边高声呐喊：“抵制日货，争回主权！”
“姑娘？同学，传单给我一张！”
女学生循声看了看江连横，旋即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沓传单，塞到他的手上。
江连横摊开传单，一边任由人潮推搡着前行，一边低头看向传单上的小道消息。
果然，谈判双方互有争执，也互有退让。
备受瞩目的五号条款仍是多数人关注的重点，但对奉省的商号而言，显然更加在意二号条款：无限制移民，经营路矿权，南铁和沿线附属地租期延长至九十九年……
“还得忍他们九十九年？”李正西心头火气，当即跟着学生们大喊了几声。
没过多久，人群长龙就已经出了小西边门。
不用说，抗议群众的目标是南铁附属地。
经过华洋商埠地，那里的人更多，似乎满城的青年学生全都倾巢而出，其中也掺杂着教师、工人、小商小贩等等。
两侧的楼顶和窗口，时不时能看见有人在摇旗呐喊。
国内外的记者混迹其中，端着笨重的照相机“啪啪”拍照。
英美德法俄的领事馆院门紧闭，如临大敌。
江连横等人此时再想调头离开，身后却早已无退路可言。
人浪仿佛有了节奏一般，一涌一涌的将众人带到南铁附属地界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