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,问:“家里有事儿?”
“没啥事儿,其他的先别问了。”
江连横不置可否,说完便挂断了电话。
恰在此时,张正东也推门进屋,走入客厅以后,见四下里别无旁人,方才走上前,低声说:“道哥,温廷阁安排好了。”
“这么说,他原本打算要走?”
张正东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。
正因为温廷阁要走,所以才要把他留下来。
有能耐傍身的人,绝对受不了江家这般轻慢。他要是老老实实接受安排,才最是可疑。
非常时期,疑人不用,用人——也不能不疑。
江连横以前总觉得,像周云甫那样神神叨叨,对手下将信将疑的做派,实在有些小家子气,不敞亮。
如今,他自己也身处这个位置的时候,才能真切体会到個中滋味。
不是兄弟远了,而是选择多了。
人心叵测,不得不防。
尤其是当小弟觉得大哥压制了他们的前程时,大哥便不再是靠山,而是阻碍。
江连横接着问:“人都给他码好了?”
“嫂子挑的人。”张正东应声回道,“十五个,有马富贵、宁有财、杨有余……”
“行行行,不用给我念了,早点回去睡吧!”
江连横站起身,走出客厅,又喊了一声“西风”。
李正西根本没睡,听见动静,立马走出来应声问:“道哥,什么事儿?”
江连横没拿正眼看他,只是冷声问:“知道李正他们在哪住不?”
“知道,小靠扇的盯着他们呢!”
“明儿起个早,你去跟他说,让他带人去投宗社党。”
江连横一边说,一边突然抬手杵了一下西风的肚子,紧接着便从他身边走过去,头也不回地说:“揣住喽!”
李正西低头一看,赫然是先前被道哥卸下的勃朗宁配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