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连横闻言,急忙询问缘由。
线上的合字踩盘子,无外乎两种,要么是顺藤摸瓜、单刀直入,要么是旁敲侧击,耳听八方。
赵国砚见荣五爷行踪神秘,难以捉摸,既然找不着正主,便想着隔山打牛,平日里经常混迹于城中大大小小的风月场所、名流去处,以图水中望月,先寻摸出个大概。
他不敢明着问,以免过于张扬以致暴露。
不过,恰如“六耳偷艺”,不敢问,却敢听。“不经意间”,在那些大药铺的掌柜们身边一走一过,偶尔也能听见几嘴关于荣五爷的风声。有些人声称自己见过荣五,将其形容为天底下一等一的人物;但更多的人,却是想见而不得见。
不少外地药商,舟车劳顿赶到大连,不为别的,就是为了能直接跟荣五爷搭上线,离荣五爷越近,红丸的利润自然越高。
拜佛求经的人多,可要见到真佛可不容易。
这不光是钱多钱少的事儿,最重要的是身份。
据传,荣五爷愿意见旗人,更愿意见官宦世家,尤其愿意见出身官宦世家、但家道中落的旗人。
要是能满足这几样儿,钱反倒不是问题了。
赵国砚跟脚能耐不俗,虽说盯不住荣五爷,但若是换了其他人,盯梢儿、摸底便不成问题。
最近几天,他在达里尼俱乐部里,注意到了一对外地来的富贵夫妻。
这对夫妻和他一样,也在四处打探荣五爷的消息,只不过人两个是“明查”,他是“暗访”。
赵国砚小心翼翼地跟了一段时间,探出这对夫妻是从安东过来,夫家在当地本来也是世代为官,直到清末,方才渐渐凋敝下来,此番拜访,只求能从荣五爷手中拿一批货,回去滋润滋润,算是另寻一条财路。
“嗬!这不就是乔老二的身世么!”江连横拍案叫绝。
“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儿!”赵国砚点点头道,“我看他们去过两次宏济善堂的戒烟部,第一次去,灰头土脸地出来;第二次就不一样了,隔了几天,戒烟部的伙计亲自去请他们过去,再出来时,就笑嘻的了,说什么等消息之类的话。”
“你觉得荣五会见这俩人?”
“不敢保准,但如果那两口子再去宏济善堂,而且那黑汽车也跟着过来,那应该就差不多了。”
“那万一人家派的是个‘翻垛儿’或者‘舌子’过来呢?”闯虎打断道。
赵国砚拍了拍他的手臂:“我本来也有这方面顾虑,但看见你跟着过来,就觉得有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