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弟,甭跟我这套话,没用。实话告诉你,我和老钱儿有点过节,或者说,这整条汇兑街都跟他有过节,但就算再怎么不对付,那也是咱门里的事儿,跟外人没关系。”
“您是個讲道义的人呐!”李正西由衷感到钦佩。
“别捧我,宁骂一人,不骂一门。”陶二爷说,“我不能因为跟老钱儿有点过节,就把这门生意给毁了。”
“在理,在理,我就是盼着前辈能给我指条明路,省得我一下掉进坑里。”
“老弟,我看你是从线上来的,我刚才说的还不明白么?”
陶二爷咂咂嘴,沉吟了半晌,才说:“老钱儿现在今非昔比,你们最好离他远点,当心假马脱缎。”
假马脱缎,当属千门之中的经典骗术。
其中的典故与变化,权且不做赘述。
总而言之,便是要寻个“替身”,莫名其妙地为自己顶账消灾。
陶二爷说到此处,余下的便不肯再谈,只管摆了摆手,说:“就这样,走吧走吧,别耽误这边做生意了。”
无奈之下,李正西和闯虎只好起身告辞。
随后,两人走到远处,又找了两家钱桌子打听消息,结果都跟陶二爷说得大差不差,无甚新意。
回到正阳大街,日头已经渐渐西沉。
北国本就昼短夜长,又是插棚阴天,街面上便有些寥落,站在马路当间,东西远眺,目光便空远开阔起来。
“虎子,双城的占爷是谁,听说过没?”李正西边走边问。
“本地丐帮的团头,以前就干过拍子的勾当。”闯虎摇了摇头,“这鼠疫闹的,该死的没死,不该死的找不着人了。”
“那也就是说,老钱儿给东家搭线接‘洋观音’,是跟这个占爷有关系?”
“这我可说不准,但以我对双城丐帮的了解,他们可不敢拐骗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