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哥仔的头目横刀在前,厉声质问:“斧头帮,冤有头债有主,你们跟青帮有仇,不去找他们,来我们的地盘干什么,你们惹不起青帮,还真以为就能惹得起粤帮了?”
陈立宪狠啐一口,手持利斧,冲对方叫骂回敬道:“我去你妈的,青帮和粤帮谁也别想跑,尹抱坤当时出山作保,现在出了乱子,他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,真以为斧头帮就不敢动他了?”
“死扑街,别太狂了,这里是坤叔的场子,你们斧头帮敢砸,那就是要跟粤帮开打,我劝你想清楚先。”“操,老子今天把话放在这,整个十里洋场,就没有咱斧头帮不敢砸的生意!”
说罢,就见陈立宪高举利斧,冲身后的斧头帮会众厉声喝令道:“弟兄们,把三友会酒楼给我砸了!”
话音刚落,双方人马立时短兵相接。
斧头帮人多势众,顷刻间蜂拥而上,手持利器,狂挥乱砍,只眨眼间的功夫,就听“噼里啪啦”接连爆出声响,先将三友会酒楼的两扇门板破开,随后鱼贯而入,喊杀阵阵。
粤帮哥仔人数寥寥,只好纷纷退至大堂,横刀挥动,棍棒相逼,不求反败为胜,只求尽力拖延,以便为赶来支援的粤帮弟兄争取时间,亦或是有巡捕房老柴赶来平事。
可斧头帮会众直奔杀生而来,攻势刚猛无畏,下手没有丝毫迟疑,身后不留半分余地,只顾左劈右砍,前蹬后踹,当真是:刀光斧影说时慢,一命呜呼刹那间!
这边皖粤双方刀砍斧剁,鲜血飞溅;那边大堂客官抱头鼠窜,惊叫连连。
三友会酒楼顿时陷入一片骚乱。
不多时,粤帮哥仔便已损失过半,一个个倒在地上,或死或伤,令人难以直视。
斧头帮会众仍不解恨,当下便分出一伙儿人横扫大堂,掀桌砸椅,劈柜破窗,吓得一众食客慌忙逃窜。
陈立宪则带着张峦、韩恕余下人等,抡斧开路,风风火火地杀上楼梯。
此刻,粤帮剩下那几个哥仔早已是满脸血污、狼狈不堪,只好也纷纷退上楼梯,用长棍延误斧头帮等人。
“我丢雷老母,龄哥他们怎么还没回来?”
哥仔头目大声质问左右,可惜没人能对此给予答复。
原本凭借地势优势,还能勉强跟斧头帮会众相持,未曾想,陈立宪急功心切,竟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仿制勃朗宁手枪。
哥仔头目顿时瞪大了眼睛,探手制止道:“兄弟,你、你疯啦,酒楼里还有这么多客人呢,当众开枪可不是小事,你先把枪放下。”
这话并非夸大其词。
沪上帮派火并,就算人脑子打成狗脑子,甚至出几条人命,这在巡捕房的洋大人眼中,也不过都是小事儿,可如果在公共场合开枪行凶,性质就完全变了,必须要给官面儿上一个说法,而此时的斧头帮,显然还不具备这种权势熏天的人脉靠山。
在市井里混帮派的合字都知道,枪虽然好用,但除非是有青帮“三大亨”那般势力,亦或是在官面上有所照应,否则能不用枪,就尽量不用枪,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。
可陈立宪却只是冷哼一声,随即便举枪威胁道:
“我再跟你说一遍,整个十里洋场,没有咱斧头帮不敢砸的生意,更没有咱斧头帮不敢杀的人!”
众哥仔顿时愕然。
陈立宪步步紧逼,登上二楼走廊,厉声质问道:“不信?不信你可以试试!识相的赶紧滚一边去,让尹抱坤滚出来见咱们!”
“你们别太过分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