仔细想想,又觉得或许只有这样,才能见到七叔。
三人走进公寓,爬上楼梯。
吴胖子边走边说:“我也是才晓得邹长官在找人,一问,四十岁带个姑娘,还是北方口音,我就觉得像他。”
“耷拉眼角不?”李正西问。
吴胖子想了想,说:“可能是有一点吧,但我觉得他主要是困,上夜班么,蛮辛苦的哩!”
李正西闻言,便忽然热切起来。
江连横却莫名泼了他一盆冷水,说:“耷眼角的人有的是,别老听风就是雨。”接着又问,“吴先生,他在这住多久了?”
吴胖子思忖道:“唔,三年多了吧,至少三年了。”
“他刚来沪上,就是在你这租的房?”
“这我就不晓得了,人家只是租房,生意而已,我总不能刨根问底吧。”
“他说他叫什么?”
“唉,我的租客太多了,记不清楚,要回去看看合同才行,但他也姓江,对了,两个是亲戚吧?”
江连横紧快迈上台阶,又问:“那姑娘呢,她叫什么?”
“哦哟,人家是个小姑娘,我哪好意思多问呐!”吴胖子虽说身在沪上,却是老派作风。
说话间,便已来到三楼。
吴胖子领着江连横走到一间房门口,轻叩了两下房门,没听见回应,便又加重了力道。
咚咚咚!
“江先生在不在,不是来催房租的,侬亲戚过来啦!”
屋内半晌儿没有响应。
吴胖子转身看两眼怀表,皱起眉头,喃喃地嘟囔道:“平常这时候都在呀……”
“侬没有备用钥匙么?”邹巡捕问。
“锁头是他们自己换的,我哪里会有。”吴胖子说,“要不阿拉再等等,邹长官,侬还没吃饭吧,正好……”
话音未落,江连横便侧过身子,抢到门前说:“待会儿再吃吧,先进去看看。”
说罢,只见他伸出两指,捏住左手袖口,轻轻一扥,竟忽地顺出一条巴掌长的细铁丝。
单手鼓捣两下,眨眼之间,便将其捏成了“几”字形,微微带着点弹性。
将带钩的那端送进锁眼儿,咯楞楞,咯楞楞,耳听一阵细响,似乎找到了关键所在,二指稍稍用力,便是“咔哒”一声,锁舌便乖乖地臣服下来。
吴胖子瞪大了眼睛,看得怔怔出神,直至锁舌跳起来时,方才抬头望向邹巡捕,心说:
这你不管管?
还不确定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呐!
可邹巡捕也看呆了,忽然省过神来,也不敢管,只是尴尬地笑了笑,全当做无事发生。
江连横收起铁丝,缓缓推开房门,举目四顾,心头顿时一紧。
映入眼帘的,竟是一片空空荡荡。
几人款步走进屋内,其中最感到吃惊的,莫过于房东吴胖子。
“我的天,搞什么名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