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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说母凭子贵,但论及家中地位,毕竟还是比不了江家大嫂。

气氛略显尴尬。

庄书宁迟疑半晌儿,忽然开口问道:“你还记不记得刘庆贺?”

江连横皱了下眉,似乎有些困惑,点点头说:“知道,那么大个活人,我还能忘了?”

刘庆贺的名字不算陌生。

尽管此人与江家并没什么瓜葛,但也算相识一场,倘若非得较真论起关系,两家大概可以算作是半个同僚。

跟江连横一样,刘庆贺也是张大帅手底下的众多密探之一,只是路子没江家那么野,对外的身份,是个药材批发商。

几年前,在盘查北方回国劳工时,两人曾经短暂共事,彼此间的印象还算不错,但也只是泛泛之交,谈不上要好。

“八竿子打不着的人,咋突然提起他了?”江连横问。

“他死了。”

“死了?”

庄书宁语出惊人,点点头道:“我听老张家的几个姨太太说的,好像就是前两天的事儿。”

“咋死的?”江连横神情错愕,心里却似乎早已有了答案,“没听说他家最近办白事儿呀!”

“估计他家里人现在还不知道吧!”庄书宁道,“再者说,连尸体都没找着,可能就算知道了,心里也还抱着点侥幸。”

江连横急忙询问缘由,可惜书宁也只是一知半解,不能道明其中的隐情。

“总之,我听说前不久,张大帅派了很多密探出去,有去京城的,有去津门的,有去保定的,有去粤省的,反正派了很多人,去了很多地方,就在你去沪上这前前后后,差不多都是那几天,只不过有人回来了,有人没回来。”

“那刘庆贺他……”

“听说他去的是直隶保定,去的时候也带了几个人,回来就说他失踪了,但谁不明白这话的意思,其实不就是……”

庄书宁不再继续说下去。

江连横却早已了然于心。

所谓失踪,必定已经找过好些天了,那么大个活人找不到,考虑到刘庆贺的身份,必定已是凶多吉少。

“这也难怪……保定,都他妈跑到直系老巢去了,在人家眼皮底下转悠,能不出事儿么!”

江连横暗自喟叹,讶异之余,忽然又省过神来,问:“这事儿你咋知道的?”

“听那些姨太太念叨的呗!”

“老张还跟她们说这事儿呐?”

“再怎么不说,那也是自家媳妇儿呀,都在一座宅子里住着,总能听到点消息。再者说,人都没了,又不算多大的机密。而且,那些人回来以后,时不时也会带点土产啥的,公差是公差,私情是私情,你没给那几个姨太太带东西?”

“那当然带了,都知道我去了沪上,还给了我一笔经费,我总不能空俩手去吧!”

江连横自然不会忘了这种礼数。

所谓人情世故那一套,多年以来,他早已烂熟于心,几乎成了本能。

虽说“欺下媚上”不算什么好词儿,但人活一世,敢说自己从未“欺下”的或许有,可谁敢摸着良心说自己从未“媚上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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