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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到桌前坐下来,掏出干娘给的红包,又细细点了一遍,旋即站起来四下寻摸,最后将其掖进随身带来的铺盖卷儿里,犹豫片刻,又抽出一张奉票,揣进里怀,轻轻拍了两下。

夜色渐深,无声无息。

不多时,就见门缝儿底下的一线光亮黑下来,隔壁传来关门声,想来四叔已经准备睡了。

约莫半个钟头以后,大宅里的灯影陆续熄灭。

四下里忽然静悄悄的,仿佛人去楼空,寂寥得如同一座坟墓。

方才那些欢声笑语,亦如梦醒时分的惊悸,空有画面,耳朵里听见的,却只有自己沉重的喘息。

海新年初来乍到,还在兴头上,自然轻易不得入睡,又是头一次躺在弹簧床垫上,更难安稳,总觉得这床好像随时要塌,整个人就在床上翻来覆去,状如烙饼,一直折腾到午夜时分,竟始终没能入睡。

思来想去,索性就把带来的铺盖卷儿一散,又从床上下来,打起了地铺,嘴里念叨着:

“这床还得是硬整点儿,睡起来才舒坦!”

事实也果真如此,小子刚躺下来,还没等数数儿,困意就忽地席卷而来。

海新年仰面而卧,抿了抿嘴,正要入睡时,却又不知怎么,突然猛睁起双眼,仿佛受到了某种惊吓。

屏气凝神,又细细听了一会儿,便蹭地坐起身子,刚才那点来之不易的困倦感,竟顿时一扫而空。

海新年眉头紧锁,困惑地站起身,分别走到南北两侧的墙壁前,俯耳听了听,但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响。

转悠了一圈儿,他终于将目光锁在床底,脑子里不禁胡思乱想,胳膊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
狐疑片刻,海新年咽了咽唾沫,攥紧拳头,缓缓蹲下身子,突然掀起床单,歪头往里一看——床下自然是空空如也!

小子暗暗松了口气。

可就在这时,他又忽然想起另一种可能,于是便俯身趴下来,将耳朵紧紧地贴在地板上……

……

……

翌日清晨,沈水北岸。

朝阳的柔光明而不亮,像一层橘色的纱幔,轻轻笼罩在混浊的河面上。

天空没有水鸟盘旋,只有停泊在岸边的几条破旧木船,顺着河水的细浪,上下起伏,互相碰撞,发出“咯楞咯楞”的声响。

“哗啦——”

两条汗毛旺盛的小腿踏破河面,从岸边而来,试探着往前走,旋即俯下身子,徒手从河床里挖出一捧污泥。

入秋时节,河水已经很凉了。

那人捧了污泥,急忙转过身,“哗啦哗啦”地往岸上走。

沈水不算什么大江大河,平日里除了渔船下水捕捞,从无大型货船在此航行,因此两岸杂草丛生,看起来格外荒芜,即便踮脚往北眺望,也只能看见一排矮矮的土房。

此时,北岸上站着二十几人,分别两伙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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